修文行禮。
“御史出外勤倒是少見。”張星河淡淡瞥一眼。
裴修文紅了臉,頭低地更厲害。
“下官原是翰林院檢討官,每日與紙張文字相伴,少與人交往,沒見過剛才的架勢,露怯丟人了。”
雖有陛下口諭送太子進刑部,但調查案子的人並未換,他是羅相派的人,理應看著太子,不讓外人接近。
被馮迎一嚇,就緊張地什麼都忘了。
著實丟臉。
“現在說話倒是流利。”
“張大人是好官,下官在翰林院就聽說過張大人斷案如神,明察秋豪,早已心生敬佩。”
“狐假虎威者,最是怯懦。你強,他們便弱,你弱,他們便欺。”
裴修文聽到這番話,心中對張星河的敬佩之情更深。
這時,牢中傳來聲音:
“星河,不愧是太傅一脈相承,說話的口氣都越來越像太傅了。”
太子華欽昱未著錦衣華服,身處牢獄,依舊金德溫厚,白玉無瑕。
“微臣見過殿下。”
華欽昱輕輕抬手,示意他起身,然後看向裴修文,“這一路辛苦裴御史,有星河在,你放心。”
“護送殿下安然回中都是臣等本分。”
裴修文明白這是倆人有話要說,帶著身後的人離開。
張星河開啟牢房鑰匙,走了進去。
“有人刺殺殿下?”
“若受傷,父王還會遷怒於我嗎?若突發來個山地滑坡阻攔路程的事故,即便上報,父王也會以為是我故意延誤回來的藉口。 ”
華欽昱臉上依舊帶笑,“他們真的很懂父王,他果然大怒,對嗎?”
“殿下明知他們的把戲,卻還是走了足足十一日才到中都……”張星河似乎意識到什麼,眉頭緊蹙,“殿下!您這是計劃好的?”
“計劃?誣陷栽贓從來不是我的計劃,而我,只是順了他們的心意。”華欽昱目光坦然,嘴角的笑淡淡。
“王相為了請殿下出刑部,帶著朝臣跪在金階殿外,殿下可知?”
“原來星河不是來看我的,也是來審我的嗎?”
柔和的目光瞬間劃過一絲凌厲。
張星河覺知剛才無禮,躬身施禮,“微臣不敢。”
“這一路上有父王一手提拔的羅相安排的人跟著,一入城門便進了這刑部大牢,星河覺得,我有機會聯絡王相等眾位大臣嗎?”
華欽昱輕輕踱步,似是在回答張星河的話,也是在給自己一個理由。
說服自己的理由。
但偏偏有人來揭穿。
“殿下無故進刑部大牢,他們都是站在殿下身邊支援殿下的人,會眼睜睜看著殿下受如此大辱嗎?”
“三弟……你也來了?”
……
風王府
雲苓看謝玉竹盯著窗外的雨許久,怕雨水打溼生病,便輕輕關上窗。
“王妃,是在擔心王爺嗎?”
“我信他。”謝玉竹收回目光,朝雲苓微微一笑。
“那王妃在想什麼?”
“我想如何能幫到他。”
“王爺不是希望王妃少思,只做自己喜歡的事?”雲苓一邊收拾窗邊的雨痕,一邊對她說。
“有他在,我做的都是喜歡的事。”謝玉竹臉上的笑是幸福的。
雲苓愣了一下,好像知道她要做些什麼,然後點點頭,“王妃要做什麼我都跟著!”
“叫老流準備馬車。”謝玉竹緩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