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夫抬起眼睛,看了李未央一眼,似乎有點訝異她會這樣說,原本她以為這些人不過是仗著有錢有勢,才會逼著她來診治,卻不料,這馬車裡的人卻似乎並不如何跋扈,相反卻彬彬有禮。
李未央解釋道:“我們是外鄉人,在這裡停留不了太久,所以才沒有辦法排隊等號,我知道這樣做事很不對,也耽誤了小姐你為別人診治,這樣吧,我願意再捐出五百兩銀子,權作為小姐的診費。”
女大夫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道:“我還沒有為你治病,你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治好,怎麼要給我這麼多錢呢?”
李未央看了那大排長龍的隊伍一眼,輕聲地道:“能讓這麼多人苦苦的等著,一則說明小姐是個善心人,收的診費一定很低,二則,說明你醫術很高明,若非如此,剛才為何有無數藥堂的弟子跑來故意搗亂呢?”
女大夫一愣,隨即道:“我說今天怎麼沒有人來鬧事,原來是你們來替我擋了。罷了,原以為你們是仗勢欺人,誰知卻也還做了好事,好,我替你診治。”說著她仔細沉吟片刻,突然皺了皺眉頭,然後放開了李未央,轉身在書案之上寫了一張處方,對一直站著馬車旁邊的元烈道:“回去照著方子抓藥,我保證七天便好了。”
元烈接過了方子,笑容和煦道:“多謝。”
那女子卻不說話,只是伸著手看他,元烈明白了過來,遞上了一張紙,那女子看了看,果然是一千五百兩的銀票,可真是大手筆。她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人如此大方,而且這馬車裡的女眷明顯不是尋常富貴人家,身上更是貴氣逼人。她點頭道:“說多謝的人是我,我替青州的百姓謝謝你們了。”說著她下了馬車,卻聽見馬車裡的李未央道:“小姐,若是孤身一人在青州,身上帶著這麼大筆的銀子恐怕不妥當。”
女大夫轉過頭去,目光沉了下去:“你們想要把錢要回去嗎?”
李未央輕聲咳了兩聲,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三哥。”
郭澄連忙應道:“是,我在這兒,嘉兒有什麼事?”
李未央道:“你從我們的親衛之中挑兩個人,請他們保護這位姑娘,等她取了銀子,買了藥材,平平安安地把病看完,再離開。”
其他人都是一愣,包括那位女大夫。她看著李未央,目光之中十分的遲疑,她沒有想到這位小姐如此的柔弱,卻是一個思慮很周全的人,她剛要走,卻突然止住步子,情不自禁地回過頭,看向李未央道:“小姐,你似乎生長在南方,沒有吃過什麼苦頭,所以身子較弱才得風寒,又一路上奔波勞累,精神緊張,才使得寒邪入體,經久不散,氣血凝結,病情加重。如今你的症狀是口乾咳嗽,病因只因為外感風寒,本應開一些溫和的藥物,慢慢調理,可惜卻不知道碰上了什麼庸醫,用了大補之藥,加上你心氣耗竭,引血暗虧,所以才遲遲不能痊癒。”
元烈不懂別的,他卻突然聽見了庸醫兩個字,下意識地用冰冷的目光看著這女大夫道:“你是說,有人故意用了大補之藥,這是什麼意思?”
那女大夫淡淡一笑,看著元烈道:“過去開的方子裡是不是有人參?”
元烈想了想,隨即點頭道:“不錯,是有人參,而且是老山人參。”
那女子搖了搖頭道:“真是庸醫,人參性子猛烈,如何開給需要調補的小姐吃呢?小姐出身富貴,身嬌肉貴,身子很弱,給她開藥,自然要用溫補之法,可是那些庸醫開什麼人參!哼,我看八成是故意的。”她說完這話,卻覺得自己失言了,便開口道:“這本來不關我的事,但是你們若是相信我,以前的藥方就不要再吃了。”
元烈眯起了眼睛,他看向郭夫人道:“夫人,你聽見剛才這位大夫說的話了嗎?”
郭夫人點了點頭道:“我聽見了。”她此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