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桐仰起頭的時候,帽子有些歪了。
邢柯終於察覺出不對,他猛的摘掉寧桐的帽子,才發現她把頭髮剃光了。
寧桐穩住慌亂的心神,一把推開他,然後抓起筆,手卻被邢柯按住。
“怎麼回事?你頭髮怎麼回事?”邢柯質問她,緊盯著她,不給她一絲一毫撒謊的機會。
寧桐神情閃爍,“我想換個髮型,不行嗎?”
“去醫院!”既然從她嘴裡得不到答案,邢柯就讓醫生來說話!
寧桐掙開他,怒聲道:“我很好,不用你擔心!”
邢柯不給她逞強的機會,強拉著她離開出色。
離開了出色,在陽光底下,邢柯才發現寧桐的臉色有多差。她的眉毛和睫毛也都變得十分稀疏,猛一看,寧桐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邢柯的喉嚨上下滾動了好幾下,他低頭一看,這才注意到他太過用力,寧桐的手腕上被他勒出了一個五指印,半天都沒有消下去。
他鼻頭泛酸,有些哽咽道:“桐桐,我求求你,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寧桐咬緊牙關,絕不鬆口。
就在這時候,她的鼻血又流下來了。
邢柯帶著寧桐出來的匆忙,沒有把卷紙帶出來。他脫下外套給寧桐止血用。
他抱著身子搖搖欲墜的寧桐,順手打了個車,趕去醫院了。
當寧桐清醒過來,她已經身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一扭頭,她看見邢柯消沉的坐在她的病床邊,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寧桐躲開他的注視,低聲問了一句,“離婚協議書呢?”
“只要你先把病治好,你先怎麼樣都行。”邢柯已經聽寧桐的主治醫生說了她的病情,他暗暗發誓,不管寧桐在治療的這段期間是死是活,他都不會跟她離婚。
當天,邢柯就把工作跟柴禹做了交接。他全職在醫院照看寧桐。
他不住的給醫生說,要給寧桐最好的治療。
醫生告訴他,他們一直在努力,現在還沒有給寧桐找到匹配的骨髓。
一聽寧桐需要骨髓,邢柯發動他認識的人到醫院來給寧桐做配型,還在網上釋出了高價懸賞。
每當寧桐在他身邊熟睡的時候,邢柯都會緊握著她的手。即便這樣,他還是怕寧桐手上的溫度會一點一點消失掉。
化療的過程有多麼痛苦,邢柯在化療室外聽到的寧桐的慘叫,多少就能夠了解到。
這天,邢誠出院了——
為了不使他再身感不適,邢柯一開始就沒有把寧桐患重病的訊息告訴他。
聽說寧桐得了癌症,邢誠心裡很是感慨。
雖然覺得沒臉再見到她,邢誠還是厚著臉皮跟邢柯去探望了寧桐。
站在寧桐的病床跟前,邢誠看著她蒼白的臉頰,本來好端端的一個人,卻如一下蒼老了一二十歲。
邢誠移開手杖。慢慢的將雙膝落在地上。
“妮妮……這是你的小名吧,你外公經常在我面前誇你……”邢誠盡是懊悔,他低著頭,不敢去看寧桐的神色。他跪在寧桐面前,邢柯也沒有去阻攔他。邢誠有話要說,有一肚子的話要懺悔。“那時候金融危機。我們家公司損失了不少。我真是被鬼迷了心竅……你恨我應該,這都跟邢柯沒關係,當時他從國外回來沒多久,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寧桐一臉平靜,這也許就是她想看到的一幕吧。
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恨著邢家了,只是覺得突然之間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有很多還沒做的時候,還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
“邢老先生。你請回吧。”從始至終,寧桐都沒有看他一眼。她想,她還是恨著邢誠的吧。
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