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身熟悉的打扮,灰t外罩了件白色襯衣,藍色牛仔褲,洗到發白的帆布鞋。
兩人的視線不期而遇,以至於盛盞清能夠精準地捕捉到他眉眼間顯而易見的波瀾,像是驚喜。
他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又忍住了,好半會才道了聲「盞清姐」。
酒吧那晚的事鬧得挺大,所以場上的幾個人都認出了這兩人是誰,當然也聽說了他們的主唱大人,和這位張口閉口就是姐姐的帥小夥之間的風流韻事。
趙成面帶興味,拍拍身邊的椅子,「這麼巧啊,一起吃啊。」
許嘉陽笑著擺手拒絕,「不止我們倆,還有幾個朋友沒到,你們先吃,下次有機會一起。」
「那行。」
盛盞清聽著他們一來一去沒有營養的對話,全程沒有出聲。
她沒什麼胃口,在選單上隨手點了幾下,掏出手機玩了幾局俄羅斯方塊,直到耳邊傳來幾下咚咚的置物聲。
長時間的低頭,讓她頸椎有些許脹痛,摁著後脖頸,懶散地轉了一圈。
隔壁桌有道目光來不及收回去,剎那間與她在半空撞了個正著。
江開像只撞進獵人槍口上的小白兔,眼神忽而變得飄搖不定,無所適從地擠出一個笑後,低頭躲開她的注視。
盛盞清卻不著急撤回目光,按住脖子的左手拐了個彎,撐在下巴上,姿態依舊散漫,細看還帶著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撩撥意味。
江開兩手搭在桌板上,襯衫袖口被他往裡疊了幾圈,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
四角棚頂懸掛的節能燈在晃蕩中,蓋下一片冷峭的白,襯得他手背上的肌膚更加白皙,那裡青筋血管蔓延,手掌寬大而薄瘦。
就是這樣一雙骨節分明的十指,緩慢又輕緩地拂過她狹小世界裡的每一寸荒蕪,再之後才是肆無忌憚地攻城略地。
她右手在桌面上輕扣著,一下又一下,極具節奏感,像一首歌的前奏。
中途被人打斷。
「差不多得了,再看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蘇燃附在她耳邊,低聲說著玩笑話,「還是說我現在就替你倆搬張床來。」
盛盞清眸光閃了閃,似笑非笑的,「也不是不行。」
「你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了?」
「我說什麼了?」她不答反問。
「你說,」蘇燃一字一頓地,「不過一場夢,再見就是陌生人。」
盛盞清思考了下,「那我這場夢可能還沒醒。」
「……」
「我突然發現,我之前的危機感可能就是個錯覺,一個小白兔能掀起什麼風浪。」她還盯著江開,笑說,「你不覺得逗逗他還挺有意思的嗎?」
她的目光實在露骨,不光蘇燃察覺到了,間隔兩個座位的林彥見狀下意識擰緊眉心,手指攥在玻璃杯上,指甲蓋泛白明顯。
林彥斂了神色,轉頭對阿利說,「介意和我換個位子嗎?」他聲線壓得很低。
阿利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大大方方地把座位讓出來。
身邊動靜不小,盛盞清潦草地收回目光,轉而對上林彥爽朗的笑。
她對突然換「鄰居」一事不甚在意,鬆散地回過去一個笑後,猝不及防聽見塑膠凳在水泥地面上尖銳的摩擦聲。
大片的陰影罩住她的側臉。
「盞清姐,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有事要和你說。」
聲音很耳熟,盛盞清不看也知。
說什麼?事後財產分割嗎?
其他人秉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視線齊齊在兩人身上打轉,期間還發出了幾聲不輕不重的起鬨。
林彥臉色有些難看。
盛盞清料定這麼多人在,小白兔不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