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命令還未待下去,又有快馬急報軍情。城外大路因為激戰已經無法通行,馬匹只能從後方遠道繞來,已經遲了幾個時辰了“報告將軍,古北口軍情緊急,請求立即增援。”
李盡忠只覺得氣血一熱癱坐進椅中,他從軍數十載居然著了蠻夷小賊的道。這邊戰火連連照的天邊一片透徹紅亮,滿天的煙霧根本無法看清遠處示警。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當真讓遼人取下古北口,他們大軍便可迂迴至居庸關腹背,到時他前後受敵處境就危險了。
“將軍,恐防遼賊調虎離山啊。”張武忽然又謹慎起來。
話雖如此,可這援兵如何不派?假若真讓遼人拿下古北口,這東北防線也就危險了。眼下也只能當機立斷救急在先,以圖對策了“傳我將令整備部分兵馬,速去古北口支援。”
李盡忠坐在椅中沉思,自己確實有些輕敵,犯了兵家的大忌。想不到這契丹主帥領兵打仗還略有一套章法,並非蠻夷之輩。看來還要同他好好周旋才是,此仗雖然吃了大虧,不過只要能保住居庸關,一切還都在未知之中。他尚在心中盤算,未料外面又有快馬急報。
“將軍,大事不好了。”傳報的正是紫荊關守將副官,他一身浴血滿是傷痕,衣衫早已破爛不堪,看來剛才經歷一場激戰。此時正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將軍,大事不好了。”
李盡忠豁然起身,一把握住來人,急道“快說。”
“飛狐口,側馬關已經失守了。”那人有些激動,道“少將軍死守紫荊關,末將也是殺出重圍,請將軍火速派兵支援,晚了,就來不及了。”
什麼?李盡忠大驚,根本無法相信自己所聞。契丹明明三十萬大軍南下,如何同時攻打這北面若干關口,戰線拉的這麼長豈不是自尋死路?他剛才派走大批兵將支援古北口,敞若再派兵前去救援紫荊關恐怕自身難保啊。
“將軍。”紫荊關副將動容,道“不要再考慮了,紫荊關城內七萬軍民正頑抗遼人,水深火熱啊。”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白玉雕刻的佩件“這是少將軍讓末將轉交給您的,他誓與城關共存亡。”
紫荊關守城將領正是李盡忠之子李正義,他顫抖著雙手緩緩接過玉佩,這是給他兒子和雨桐的訂婚之物。一時胸中難言的悽苦,感慨萬千。可他確實無兵可派,也絕對不能再派兵將了。這居庸關若再派去一兵一卒,以遼人兇猛的攻擊隨時都會有失守的危險。
“將軍!”張武憤恨道“讓末將帶兵去殺退遼賊。”李正義可是他的骨肉血親,難道他真的見死不救。
李盡忠畢竟領兵多年老謀深算,越是不明敵我的情況下越應該沉著冷靜,絕對不能冒然行事。他定了定心神,詢問道“敵人派去多少兵馬攻打紫荊關、飛狐口?”
“不知道,漫山遍野的遼兵,一眼都望不到頭,少說也有二十萬。領兵旗蕭古,此人異常兇悍,之前從未所聞。”紫荊關副將一臉沮喪,此刻仍是心有餘悸。
二十萬?當真如此他們定是無法守住,不過據報古北口也有將近七八萬遼人。那麼來攻打他居庸關的到底有多少人?遼人不怕損兵折將,一波波進攻兇猛,而且看似只為引他們出城迎戰。李盡忠恍然大悟,頓時高喝一聲“壞了。”
竟然中了敵人的計中計,耶律燁縝不惜以自身做餌,讓他們誤認為遼國大軍兵臨居庸關,實際早已派出主力自後方偷襲,他一波波兇猛的進攻壓根兒不是要引得他們出城迎戰,而根本是在欲蓋彌彰,掩飾自己兵力不足的缺陷。李盡忠痛恨已及,卻不得不暗自佩服,假若換了自己也未必有如此膽略,博此一局。契丹主帥三翻進攻死傷不少,估計現在人馬不過萬餘。他稍微理了下思路,隨即命令道“張武,你馬上點率精兵五萬立即出城迎戰,我要活捉遼國主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