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來,無奈被謝方知壓得太緊。
她眼角發了紅,原本今日受驚,又逃命一陣,早就沒了力氣,連反抗都顯得無力。
眼底蒙上一層水霧,姜姒眉頭皺起來,像是觸了什麼傷處。
謝方知立刻察覺了她的異樣,頓時一停,有些緊張:“姒兒……”
“啪。”
姜姒毫不猶豫甩了他一巴掌。
這一回,謝乙猝不及防,臉上頓時浮出五個手指印來。
他看著她。
姜姒從袖中抽了繡帕來擦著自己口唇,方才的異樣再看不見半分。
裝的。
姜姒是裝的。
這念頭剛剛從謝乙腦子裡閃過,他就幾乎被她氣得背過氣去:“你……”
“看樣子你還挺在乎我?”
姜姒覺得有些好笑,不過是念頭一閃,略裝了一下,果真能騙人。
她也不知該作何感想了。
“不過,你們又當我是什麼呢……”
有意思極了。
姜姒到如今都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了,她看著謝方知:“謝公子,你是想娶我嗎?”
“想。”
謝方知盯著她擦嘴唇的動作,異常真心實意地說著。
只可惜,姜姒淡淡道:“可我想嫁傅臣。”
這一句真跟一把尖刀一樣,一下就楔進了謝方知心裡,他臉上表情近乎扭曲:“你不是不想嫁他嗎?”
“我改主意了……”
姜姒端了茶盞起來漱口,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末了又將口中茶吐進盂盆之中。
心下對謝方知是厭惡至極,可報仇不急在一時。
姜姒只覺得謝方知對自己這態度未免有些奇怪,彷彿他親過自己一口,自己就是他的人了一樣。
偏偏她姜姒與別的閨秀不一樣,若想著肌膚之親就能說什麼終身大事,那是謝方知大錯特錯。
姜姒上一世經歷過那種事,雖也重視某些事,可有時候事情發展,幾乎出乎姜姒的意料。
比如謝方知。
這個人,給她表白過,可她根本不信。
隨便對著一個女人就能親,還如此輕浮,更何況她還是傅臣意中人,可見此人德行敗壞至何等地步。人好是一回事,好色又是另一回事,這二者,必要分開看。
如今她對謝方知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氣話。
她改主意了。
姜姒端著茶盞,看著謝方知:“方才你逾矩了。”
“是。”謝方知冷笑,“我輕薄你了,不若我與傅臣說去吧,叫他把你讓給我,如此嬌滴滴的美人兒,傅臣又是那等不解風情之人,如何能好好疼愛你?謝某花中老手,流連……”
“嘩啦”,姜姒一傾手裡半杯茶,面無表情地用茶水破了他一臉。
她不需要說一句話,已將自己的厭惡表達清楚。
茶水濺落在謝方知手指上,也落在他傷處外翻的皮肉傷,燙得有些生疼。
謝方知想,也許是十指連心吧……
他竟然覺得自己心很疼。
他站在這裡,渾身都是傷,渾身都在流血,力氣都要沒有了,可他不能在姜姒面前,像個懦夫一樣躺下去。
頭一次,他臉上的笑這樣難看:“四姑娘真真狠心的一個人,好歹謝某也是您愛慕者之一,用得著如此疾言厲色嗎?”
胡攪蠻纏。
姜姒手裡還有空茶盞,這會兒也想給他扔過去。
“謝公子是不是被京城閨秀們給捧著的時候太多,以為但凡是你向人示好,必能得到回應?若如此,我得告訴你一句實話。你很惹人厭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