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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念及當日在萬和齋,謝乙聞香時候一舉一動,傅臣的心微微一沉,暫不去斷是否巧合,面上卻笑:“怕是。”

於是蕭祁大笑,揶揄道:“這禪房裡也就有尼姑吧?沒想到,謝乙也好這一口。”

也?

傅臣留心了這個詞,回頭卻見蕭祁面帶諷刺,不好多問,便與蕭祁一同離去。

禪房內謝方知見人已走,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

他倒是做戲的高手,竟沒被人發現一絲端倪。

放下茶壺,停了手,關上門,謝方知走回來,站在繪著如來講經圖的屏風邊上,抬手輕叩榻邊:“四姑娘。”

姜姒兩世為人,少有這樣狼狽的時候,偏生又都遇見謝方知。

她自個兒也是無奈,只是床下狹窄,竟差點碰了頭,叫她好沒面子。

待得出了來,探頭往外面一看,果然是已經沒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想起自己聽見的那些話,姜姒便頭皮發麻起來,如今再看著謝方知,那神情便不自然起來。

見姜姒不說話,謝方知還挺隨意,也看不出輕浮模樣,只道:“左右你是傅兄日後的侯夫人,必定與傅兄同進退,定然不會洩露吧?”

姜姒道:“八字不曾一撇的事。”

這一瞬,謝方知的眼神驟然晦暗些微,不過轉瞬那陰霾又消失不見,出了來,一指旁邊的銅盆:“四姑娘請這邊淨手。”

姜姒指尖上血跡都要乾涸,她想起了自己的丫鬟紅玉,著急起來,可也知道自己指尖上這些東西留不得。

謝方知素知她不喜歡自己,乾脆抱著手在一旁說風涼話:“若早知處理這東西會如此麻煩,卻不知四姑娘是否能下此毒手?真是個一報還一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

姜姒著實想叫這人閉嘴,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的。

京城裡誰不說謝乙這一張嘴討人嫌,一出來就能毒倒一大片,往日只遠遠看著,不曾有太多接觸,今日一見,才領教了什麼叫做唇舌之利。

只是好歹人家救了她,姜姒不好恩將仇報。

她心裡勸自個兒:謝方知此人不錯,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

天知道這一位是不是豆腐心。

姜姒也懶得管那麼多,將一雙手泡進銅盆裡,一方繡帕沾了水,仔細擦洗起來,才漸漸將指縫之中的鮮血給清乾淨。

謝方知遠遠看著美人淨手,只覺她兩肩若削,腰細不盈一握,骨肉均亭,略低首俯身,便覺姿態雅然,又兼雪膚冰肌,明眸善睞,粉唇膩脂,乃是上上美人之選。

他心思微動,見姜姒回頭,卻自然地收了目光,只道:“高門大戶多汙濁事,四姑娘原不必太放在心上。”

這話原是好心,可姜姒聽來卻有些刺耳。

高門大戶多汙濁,也不是這樣汙濁法,興許裡頭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這事即便要處理,都要慎之又慎,傳出去怕是要壞名聲的。

“多謝謝大公子提點。”

只是謝謝提點?

謝方知笑笑,不介意:“時辰不早,四姑娘不能多留,改日若有機會再聚吧。”

若非這一回謝方知救場,姜姒興許一時難以接受之下,會把事情鬧開,如今冷靜下來再一想,法子也就多了。她朝著謝方知斂衽一禮,這才開了門,上了走廊,只作無事地離開了。

屋裡謝方知眼一掃,瞧見銅盆邊沾了血汙的繡帕,只過去拿起來,還能聞見淡香。

他捏緊了這溼潤的繡帕,又慢慢放下去,回頭來走到雕漆桌旁,看一眼僅剩在桌上的那一隻茶杯,手指搭在杯沿上,謝方知想了很多。

如今七皇子勢頭正盛,蕭縱心機深沉,蕭祁又能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