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彥殊那間緊閉多時的房門終於開啟了。
光線順著門縫,照射在他的臉上,他不自覺用手去阻擋,他已經很久沒看到到外面的陽光了,一時之間有幾分不適應。
細瞧他的面龐,就會發現他面色略顯蒼白,嘴唇上也少了一抹血色,他整個人透著幾分病態。
彥殊的五官是深邃而精緻,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戾氣。
尋常,他如果朝你露出微笑,大抵會給你一種,這人也不算難以接近嘛。但你若真的這樣以為,那就錯了,他笑著看你的時候,往往是他最恐怖的時候。
而,當他收起臉上的笑意,板著長臉時,則會散發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是那種被毒蛇纏上的致命危險。
彥殊只是推開房門,卻並未急著踏出院子。而後,他深深吸了口氣,讓那清新的氣息充滿整個胸膛,然後緩緩吐出,彷彿要把體內積存已久的濁氣全部排出。
“主子,您出來了。”
朱顏是第一個注意到彥殊現身的人。
早晨練功過後,她疲憊地坐在石凳上休息,恰好此時彥殊走了出來。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但很快又壓了下去。
彥殊微微頷首,眼眸中是化不開的濃霧,也不知他在思索著什麼。或許是因為出來第一眼,沒有看見想看見的人,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他的目光落在朱顏身上,“已經過去幾天了?”彥殊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彷彿能穿透人心。
“嗯?”朱顏回過神來,明白了彥殊的問題所指,連忙答道,“十一天了。”
確實如此,自從彥殊把自己封閉在屋子裡面以後,時間已經過去整整十一天了。
這段日子對於朱顏而言簡直度日如年,因為她一直都在擔憂彥殊的狀況。好不容易看到彥殊從房間裡走出來,她心裡懸著的那塊巨石總算是落地了。
彥殊眸光微愣,可能是他自己都沒想到,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那他,”當彥殊意識到自己想提及之人,卻一直未曾露面後,話語突然間停住了。
這麼多天都未曾感受到玄錦的氣息,應該是已經不在這裡了,想到此處,他眉頭緊蹙,沒再言語。
朱顏是一個非常懂得察言觀色之人,雖然並不清楚自家主子跟玄錦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但有些話她還是必須要說出口:“主子,您說的他,離開至今已經有十天之久了。”
十天。
也就是說,就在彥殊把自己關起來的次日,玄錦就毫無留戀地轉身離去了。甚至連看都沒有過來看望彥殊一眼,更別提稍作停留了。
朱顏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彥殊面部表情的變化,急切想知道當他聽到自己說出“玄錦已離去十天”時,會有怎樣的反應。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彥殊那如平靜湖水般毫無波瀾的面龐,以及漆黑望不到底的雙眸,這讓她的心跳猛地停頓了一下。
\"朱顏,你越界了。\"彥殊的話語冰冷徹骨,其中還夾雜著絲絲寒意。
如今的他,相較於剛剛開門時的那份迷茫和惆悵,此刻的他看上去又恢復成了往日的模樣,陰狠且不容置疑。
“屬下知錯。”朱顏迅速跪下,額頭冷汗涔涔,身體微微顫抖著,她深知這是彥殊即將發怒的前兆。
彥殊並未多看一眼地上的朱顏,他跨步從屋中踏出,就在邁出房門的瞬間,一件黑色的袍子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上,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地包裹住他,只留一雙深邃而冰冷的眼眸露在外面。
“跟我走。”彥殊的聲音平靜得讓人不寒而慄。
朱顏心中一緊,剛想開口詢問去處,就聽到彥殊再次說道:“黃泉路,冥王府。”
黃泉路?!朱顏心頭一驚,那可是傳說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