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都蹲在牆邊的位置,仔細的打量起這座大牢的牆壁,那牆壁上大片暗褐色不明物體,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東西。
而且是這麼大片,不用問就知道這個地方到底關押過多少人,又死過多少條性命, 才能留下如此駭人的牆壁。
而那些人應該是故意把他們關在這裡的,或許是想讓他們在心理上先恐懼一番。
但對於慕離來說,這一切都是很新奇的,畢竟他還是第一次被關到這樣的地方。
他用手指觸碰了下那發暗的褐色,然後又湊近鼻尖聞了聞,說不出來是什麼味道,一股腥臊,發臭的,彷彿混合了多種東西的味道。
“真難聞,這得有多久沒清理過了,他們是這麼不愛乾淨的麼。”
饒是他本是個不怎麼講究的人,也覺得這髒的讓他有些無法忍受。
聽他這麼一說,玄錦默默的白了他一眼,頗為無語道,“你見過哪家關押犯人的地方,會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能透氣就不錯了,還想幹淨。
乾淨?玄錦腦海中慕然想起前世待過的天雲宗暗牢,那裡好像就挺乾淨的。
那著實不算是什麼美好的回憶,雖然他在哪個地方被關了幾十年,但或許是身體對於痛苦記憶的一種保護,他倒是不太能記得清當時的感受。
只依稀記得,那個地方烏漆抹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除卻這些以外,好像每隔幾天都會有人過來看看他死了沒有,給他送些吃食,再順便收拾那些被他弄亂的東西。
他印象中,那些人好像咒罵過他,大意是他怎麼這麼能造,每回都弄得髒兮兮的。
只不過他當時處於一種頹靡的狀態,對於乾淨不乾淨什麼的,沒什麼深刻印象,但也絕對不像此地這樣。
“啊,這麼說,他們從來都不曾清理過,那這牆上的都是什麼?”慕離微微驚訝,他以為就算是牢房也會有人定期打掃呢。
沒人回答他這麼傻得問題,但他依稀也猜到了,不免覺得胃中一陣翻湧,叫他十分噁心。
玄錦的注意力沒有再放在他身上,而是仔細觀察整座牢獄。
地方不大,牢房也不多,大小小也能看得出,除卻他們被關的一間,其他幾間裡面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但無一例外的是,上面都積攢著一層厚厚的,顏色發暗的血跡。
再結合這個地方的規格,怎麼看都不是官府大牢,至少不是他所知的刑部大牢。
此外,這裡惡臭撲鼻,令人作嘔,牆壁上更是濺滿了深褐色的液體,斑斑駁駁,如同一幅詭異的畫卷,無一不在昭示著這裡時常動用慘無人道的私刑。
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私自建牢獄,還擅用私刑。
按照南梁慣例,就算是王親貴族私設牢獄也有規模限制,更不得擅用私刑。
此人不僅觸犯南梁律法,更是藐視皇權,或者說是簡直不把律法放在眼裡,不過在這個地方,藐視皇權的事情發生的還少麼。
玄錦一時間只覺得全腦殼痛,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已經決定要與家中斷絕關係,便不可再拿自己的身份來解決事情。
其實最關鍵的一點,他覺得就算把他的身份亮出來,這些人也不會聽從他的話。
他無意側頭,沒想到剛好看見彥殊正一臉平靜的盯著他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兩人對視的時候,都絲毫沒有躲避。
他這種大大方方的舉動,反而讓玄錦莫名悸動,甚至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自顧自先撇開視線。
他開始默默反思,是不是自己之前太矯情了,所以才會獨自煩惱這麼久,或許彥殊只是開玩笑,而自己未免也太過在意他了。
很難想象,在這個人人信仰龍神的地方,還真的有一個名叫縣衙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