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府
高坐在王座之上的冥王,正用手捏著一顆葡萄慢悠悠地放入口中。
葡萄這種東西,在他們地府可是個稀罕物,酸酸甜甜的,他尤為愛吃,如今吃到了心心念唸的葡萄,他心情自然愉悅,看上去倒是頗有幾分閒情逸致。
“冥王大人。”範無咎從暗處走來,俯身湊近他的身前,似乎有話要向他稟報。
冥王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從桌上拿起一個小碟子,將葡萄籽吐了出來,才道:“什麼事?”
範無咎稍稍停頓了一會兒,隨後說道:“是關於忘川河那邊的事情。”
冥王這才想起,他這地府中還有這麼個麻煩的傢伙存在。若不是範無咎提起,他幾乎都快要忘記了。
不過數數日子,自彥殊說要進入忘川河之後,好似已經過去了不少時日了。
“現在是第幾日了?”冥王漫不經心的問道。
“再過一個時辰就是第五日了。”範無咎回答道。
冥王輕哼了一聲,心中暗自思忖:即使那個人手持引魂燈,最多也不過撐持區區七日罷了。
不過,當他看到彥殊祭出引魂燈的那一刻,還是有點震驚的。畢竟據他所知,引魂燈這種神器,在造出來後沒多久,就被它的製造者親手毀去了。
在仔細一看,他發覺這燈並非當初的那一柄,雖然很像,但內中流轉的氣息完全不同。很明顯是新造出來沒多久的。
一個被摧毀有數萬年之久的器物,彥殊如何做到修復並重現引魂燈的呢?
放眼塵寰,除了那個人外,再也無人洞悉引魂燈的執行規則和秘密所在。
“無咎啊,汝覺得那個傢伙是否還能夠平安歸來呢?”冥王的話語聲中透露出一絲怪異,似乎既期盼著那人的歸來,又隱隱希望他不要回來。
時光荏苒,大半光陰已經悄然溜走,如果彥殊還是不能夠及時返回,恐怕他所面臨的局勢將變得異常危急。
範無咎低垂著頭顱,聲音低沉地回答道:“屬下實在難以知曉。”
範無咎這個人,平日裡與他說話,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回答問題也是一板一眼,著實無趣。
不過,他到底也沒有為難範無咎,轉而將思緒陷入那日的回憶之中。
他鄭重其事地告誡過彥殊,忘川河的險惡程度絕非想象中的那般簡單,但對方卻執意前往,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如果不能夠在規定的時間內趕回來,那麼等待他的結局只有一個——永遠沉溺於黑暗深淵,再無重見天日之時。
到底是他派來的人,還是問一聲,不然後面再找他要人,他上哪把人叫出來。“那邊狀況如何?”
他說的情況,自然是忘川河。
“魔界左使依然堅守在忘川河畔,而那位至今毫無出來的跡象。”範無咎負責探查地府各處,自然也能掌握忘川河邊的一舉一動。
毫無出來的跡象,莫不是生魂出了什麼岔子。
冥王眉頭微皺,沉思片刻後道:“再派些人手過去,一旦發現他有出來的跡象,立刻向吾彙報。”
彥殊一旦入了河,就算是他也不能插手,若是他在七日之前仍舊未出,他也好先做打算。
“是。”範無咎領命離去。
看著範無咎消逝的身影,冥王臉上的神色猛地一變,他那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彷彿能夠穿透一切虛妄和黑暗,朝著一處陰暗的角落凝視過去。
“汝還不打算出來嗎?”冥王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那處陰暗的角落裡,突然湧起一股詭異的黑霧。那黑霧迅速凝結在一起,匯聚成一個人形模樣,然後緩緩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