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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中不知掏什麼,身後的小醫官手呈碗狀用力在杜融背上叩擊。聽軍醫官急著迭聲道:“將軍用力咳一咳!”

趙慎見一旁地面盡是鮮血,心中正在驚動,杜融“咳”的一聲,只見口中噴出一條血塊,軍醫官在旁喜道:“這便好了,”再見杜融面上青紫漸漸緩轉些許,調藥的醫官已捧了藥過來,端著給杜融盡喝下去。小醫官取了靠枕,扶他半坐半靠著歇下。

喂藥的醫官道:“快把地上血跡擦了,給杜將軍換乾淨衣被。”

不防一旁突有人上前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醫官見說話的正是趙慎,忙抬手攔道:“這盡是血漬,將軍別往前來。”

趙慎正在焦躁,抬手將那醫官便撥在一邊,待靠近杜融身前,見他只是喘息,褐色衣襟已被鮮血浸得近乎發黑,不由更急,轉頭向醫官喝道:“你倒是說。”

那醫官方才這一番急救已是驚心動魄,此刻又被主將呵斥,一顆心更是砰砰亂個不停,忙使勁按住自己內關穴,好容易止了心悸,才喘著氣道:“杜將軍今日突然嘔了好多鮮血,有血塊嗆進喉中,閉了氣道,方才咳了出來,現在已經沒性命妨礙了。”

趙慎見這醫官也是煞白臉色,嘴唇微顫,知道自己方才不該吼他。嘆了口氣,轉頭再見杜融,又覺心酸。握了杜融手掌,亦盡是冰涼溼冷。半晌輕輕喚道:“杜將軍。”

杜融已知道是趙慎來了,費力睜眼勉強笑道:“將軍別急躁,沒什麼大不了。”

趙慎見他兩眼中瞳仁似是散了一般,轉頭直看軍醫官,卻又不敢當著杜融問。軍醫官見他眼色,略看了看道:“不礙事,方才給杜將軍服的是山莨菪,止脾胃出血,服藥後雙瞳便會這樣。”又對杜融道,“將軍若是視物不清,亦不必擔心,藥力過了便好了。”

杜融笑答:“好”又道,“先於我把這血衣換了,粘答答實在不適。”

有衛士進來幫著忙活,一刻為杜融換了新衣,撤了沾血的被褥。趙慎趁此時,暗暗叫了醫官到一旁,低聲問:“到底如何?”

醫官見他聲色仍是肅然,也不敢抬頭,輕聲道:“杜將軍那日受傷時便失血太多,又傷了腹內腸管,吃喝不下。此番肝火犯胃,胃中積熱,熱傷胃絡致血熱妄行。雖然暫時止了,可也是一時。恕我直言,杜將軍……也便是這月底前後的事了。”

趙慎聽得最後這句,眼光倏然一跳,腮邊肌肉動了幾動,終是咬唇沒發一言。那醫官見他只盯著自己半晌卻是轉頭進帳去了,許久不由長嘆口氣。醫工者,上為殹下為酉,是先見惡姿病聲再行調和疏通。日日裡見慣世人膿瘡苦痛,親近者的別離愴傷,似是早該練就鐵石心腸,可每每有雙手攔阻不住的死生輪替,亦仍是感慨不已。

趙慎邁進帳中,醫官所言仍在耳邊如巨鐘敲響,嗡然不絕。眾人已幫杜融收拾停當,見他進來,便都默默退下。

杜融不待趙慎開口,已微微欠身問道:“城防如何?”

趙慎心中一陣陣痛,勉強笑道:“無礙,將軍別勞神這個。”

杜融搖頭笑道:“我已是不能上陣殺敵,聽這些也只當解悶。”

趙慎笑道:“將軍馳馬沙場的時日還久長著呢,此時便安心養傷,何必這一刻心急。”他見杜融精神耗得厲害,怎麼忍心再拿這些事累他,轉了話頭道:“倒是將軍近日行動不便利,可有什麼要我做的?”

杜融閉目歇了一刻,胸前幾個起伏,再睜眼時,道:“將軍既這樣說,我便也不客氣了。託將軍得便時給我家中送封信去罷。”

趙慎道:“信中寫什麼?”

杜融淡淡道:“家中都是女娘,說得多了也沒用處。家常報平安,將軍替我斟酌就是。”

帳中一時安靜,許久才聽趙慎又問道:“將軍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