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茴香微微哼了一聲,她同秦舒混熟了,知道秦舒向來對她們這些丫頭也沒什麼上下尊卑的念頭,自然有話就說:「姑娘,你明明知道大人想聽你說什麼,又不想聽你說什麼的,你偏偏要說些不愛聽的來傷大人的心。」
秦舒無語地看了她一會兒,見她蹲在角落裡,拿著一塊兒桂花糕,伸手一個大拇指,無奈地笑笑:「小茴香姑娘,您老人家真是高手。」
小茴香剛好吃完了一塊兒桂花糕,正在撿落下的碎屑,聞言呆呆地問:「姑娘,我是什麼高手?」
秦舒被她氣笑了,蒙頭一塊兒狐狸皮蓋了過去:「氣人的高手。」
又醒了一盞茶的時辰,便到了總督府後的小宅子,開了門,遠遠得便見一盆盆紅艷艷的茱萸,秦舒見了便笑:「這是誰送來的?溫泉莊子上送來的嗎?」
等她走近了,這才發現那紅燦燦的一串並不是一粒一粒的,秦舒當下愣在那裡,驚道:「辣椒?辣椒?誰送來的?」
打理花木的婆子上前彎著腰回話:「回姑娘的話,這叫番椒,是外頭人送來的,只說是孝敬姑娘。」
秦舒蹲下來,上手摘了一個,掰開來,果然聞見一股正宗的辛辣味道。
這個朝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禁海的緣故,並沒有辣椒從大洋那邊傳過來,這東西只怕很珍貴,又在這樣隆冬的時節培育出來,她拍拍手,站起來,問:「是外頭誰孝敬的?」
不料那婆子卻道:「那人說,只要姑娘喜歡就行了,並不要把他的名姓說出來,免得有攀附的嫌疑。」
她這麼說,秦舒便來了興致:「不問清楚,我怎麼敢收人家東西呢?」
那婆子便跪下:「姑娘,不是我胡亂引薦人,實在是看那姑娘可憐,這才替她遞話兒到姑娘面前。」
秦舒往屋子走,笑笑:「既然是位姑娘,請進來見面吧。」
小茴香端了水來,替秦舒梳洗,一邊好奇地問:「姑娘,那番椒是什麼東西,紅艷艷的,是花兒一樣養著的吧?看姑娘的樣子,彷彿很難得一樣。」
秦舒拿了膏子洗手,道:「難得是難得,但是這份兒心是最難得的,也不知哪裡打聽到的,又花心思尋來。」
秦舒叫她換上家常的衣裳,才坐著喝了一口茶,便見外頭有人在臺階上磕頭行禮,是個清清脆脆的女聲:「盧家三娘給夫人請安。」
第63章 你還是恨我
秦舒點點頭, 示意小茴香請她進來。小茴香撩開簾子,過得一會兒便請進來一個十五、六歲,一聲水紅衫的姑娘, 她身量不足, 看起來不過一米五的樣子,一進來又是磕頭:「盧三娘給夫人請安, 恭祝夫人萬福金安。」
秦舒揮揮手,示意她起來:「凳子上坐著說話吧, 不年不節, 磕這麼多頭幹什麼?天地君親師, 我可是哪一個都不佔。」
盧三娘卻不坐著, 只不過站在原處:「本就是求人,更何況是在夫人面前, 更加不敢放肆。」
說著便從寬大的袖子裡取出一疊銀票來,緩緩放在桌子上:「夫人,盧家做錯了事, 本是我們該死。只求念在父兄已經伏法,家祖母年邁的份兒上, 寬恕一二。」
秦舒叫她這番話弄得摸不著頭腦:「你既然尋到這裡, 又拿我喜歡的番椒來做敲門磚, 怎的卻不知我的身份?你說這些事情, 我哪裡知道原委呢?」
那姑娘跟個小兔子似的, 當下又跪下了, 口齒倒是清晰:「前些日子官府抓住了一些倭寇, 我父親本也不知他們的身份,此前買了一些生絲和綢緞給他們,此番被抓, 攀扯到我家裡來,抓了我父親哥哥,他們也已經自盡了。」
秦舒聽了,默默道,只怕不知道身份是假的,這十年間倭寇勢大,那些商戶也不管什麼身份,只要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