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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主,你若是不喜歡她們倆人,只消一句話打發出去便是了,殿下絕不會說什麼的。”

卿塵皺略眉,淡聲說道:“打發出去嗎?一個王爺的侍妾,進了王府幾年又被送出去,定會遭盡冷眼閒言,怕是連家人都未必容她們。”

碧瑤沉默了會兒,說道:“郡主行事向來果斷利落,怎麼今日遇上了這事,竟會心軟?”

卿塵似是笑了笑,隱約在唇邊一掠便逝去,淡若浮痕:“事有可為不可為,這與果斷利落並無關係。同為女人,將心比心,又何苦如此為難?”

這也是個道理,碧瑤倒再說不出什麼,只嘆氣道:“那郡主這到底是怎麼了?”

卿塵但笑不語,站起來走到書案前,漫無目地隨手抽了卷書,卻一翻,掉出張紙來,上面密密列著些人名。

掃了一眼,目光落在幾個字上,郎中令李暄,說起來倒是個可用之才,只惜是衛宗平的門生,又投了溟王麾下,濁中難獨清,此次自是難免牽連了。

不過兩個月,兵部原是溟王的人已撤辦了十之八九。查餉,自然跑不了戶部,夜天凌早將戶部摸的一清二楚,一根線牽起,雷霆手段步步緊逼,竟牽出了數百萬的虧空。一時間朝中官員人人自危,怕是不少人多日沒睡上安穩覺了。

神策軍的叛鬧讓夜天溟在天帝眼中信任皆失,事情到了這地步便已足夠,卿塵默默看著這箋紙上娟秀的梅花小楷,當一個女人的愛被無視和踐踏後,曾經愛有多深,那恨便有多深。沒有人比鸞飛更瞭解夜天溟,她幾乎能猜出夜天溟的每一步動作,步步為營,先其而行。真正和夜天溟博弈的是鸞飛,恩斷義絕,她用這樣的瞭解將夜天溟慢慢逼向山窮水盡。

卿塵合卷立在案前,心中一時空蕩無著,夏日蟬聲細細的吟唱著,此時聽起來格外的煩躁,“我去園子裡走走,你不用跟著我。”她吩咐了碧瑤,舉步走出房門。

閒步踩過石徑,竹蔭幽林在陽光下細影斑駁,草木秀潤遠帶碧水三千,湖光濛濛。

漱玉院中流水百轉,最終都聚在了這處望秋湖,湖水澄明如鏡,遙遙倒映著天高影淡,幽雅平和似是能洗淨人一身機鋒,滿心凡塵便落了碎淡。

卿塵俯身下來,在這深靜的湖水中看著自己的影子,那樣切實,卻又隔著千山萬重。

她將衣袖挽起伸手進水裡,陽光透了水波有些聖潔的光澤,腕上的碧璽折射了天水淺影,發出靈動的七色微彩。水波靜謐不見異樣,她頗有些沮喪地收回了手,坐在了湖邊。

岸邊淺波打溼了繡鞋,在天青色的素淡中浸出一抹濃重的深意,更增添了其上花紋的繁美色澤,她索性赤腳弄水,纖嫋白衣靜展於石上,似有流雲之姿。

抬頭仰望晴空淡雲,風微過,雲帶逍遙,無拘無束。

湖光一晃,孤單的影子旁多了個人,身形頎長,青衫磊落,夜天凌俯身問道:“怎麼一個人待在這裡?”

卿塵回答道:“這裡清靜。”

夜天凌一握她的手,眉梢微擰:“會著涼的。”不由分說便把她拎了起來。

卿塵拉他:“陪我坐一會兒好不好。”

她語氣中少見的央求的意味讓夜天凌微怔,他垂眸探到她眼波深處渺遠空濛的痕跡,點頭:“好。”尋了塊平石,挽她坐下。

卿塵反手環到他身後,緊緊將他摟住。

夜天凌低聲問道:“怎麼了?”

卿塵只靠在他身上,過了會兒悶在他肩頭說道:“你是我的。”

“嗯?”夜天凌將她的頭抬起來:“什麼?”

卿塵揚眉,鳳眸微吊:“你是我的!”簡短字語,說的清晰。

夜天凌薄唇無聲地揚起弧度:“誰說不是了?”

卿塵在他的笑中盯著他眼睛,極認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