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什麼,就是困。”於澄額頭抵在玻璃窗上,剛被晃醒,頭有點暈:“沈毅風情況比我嚴重多了,我也就是犯困而已。”
賀昇已經避開不好走的路了,但這段路就是這樣,馬上就能進入邦達草原。
到達一處城鎮後,幾人下車補給物資。
氧氣罐幾乎都被吸完了,全靠賀昇和陳迦南買的跟煤氣罐一樣大的氧氣瓶才撐過來,其餘幾人不信邪,只買了小瓶裝,用完後一路跟賀昇求爺爺告奶奶。
最後再三確認於澄的身體狀況不需要吸大量氧氣,賀昇才分了出去,只留一罐。
畢竟沈毅風那個半死不活的樣,離開氧氣罐一秒就能原地昇天一樣,他直接不給,有謀殺嫌疑。
幾人到達城鎮後,決定徒步逛一逛,古鎮屋角間掛著經幡,穿紅袍的僧人,寺廟外遊客來往,而意外就是這時候發生的。
車隊停下,於澄還在犯困,開啟車門,腳落地的第一秒,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往前栽過去,離地面還剩半米的時候,又被賀昇一隻手臂攬住。
“於澄?”賀昇掰過她的臉喊她,皺眉。
“暈。”她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個字,整個人都是後仰的姿態,全靠賀昇支撐著他。
渾身無力,整個人都飄,意識控制不住地下沉。
“靠,澄子怎麼了這是?”趙一錢幾人趕過來,一陣手忙腳亂。
她暈了,但沒暈的徹底,耳邊能隱約知道有人在說話,但在說什麼,她接收不到,眼皮很沉,
有人撥開她的眼皮,照進來一束光線,她難受地皺起眉頭。
“沒大問題,病人意識還在。”醫生是藏民,說話帶著藏族語言獨有的口音。
白大褂裡頭露出藏族服飾,面板常年處於高原地區,黝黑又透著健康的紅潤。
他收起手電筒,看向賀昇:“病人是你什麼人?”
“妻子。”他開口。
“沒高反?”
“嗯。”
“那懷孕了嗎?”
賀昇一愣。
“你們最近有沒有同房史?”醫生邊問邊在病歷單上寫下就診記錄,抬頭看他。
“……有。”賀昇略不自在地下巴微收。
“有避孕措施嗎?”
“嗯。”賀昇皺眉,於澄還暈著,醫生來來回回在這幾個問題上問來問去:“怎麼了嗎?”
“暈厥的可能性有很多種,最普通的是低血糖,得做檢查,有些檢查孕婦不能做,你要是不敢打包票,就先檢查一下懷沒懷孕。”醫生又問:“上次經期是什麼時候?”
這個問題賀昇也回答不出來,他們不是天天待在一塊的,忙起來聚少離多,而且於澄經期不準,毫無規律。
“算了,先去做個b超吧。”醫生見他這一問三不知的樣,頭疼。
“好,謝謝。”賀昇伸手接過單子。
在等檢查的過程中,於澄醒過來一次,簡單聊了兩句話,又暈了過去,或者是睡了過去。
醫院這個科室人不多,查得很快,於澄也很配合,知道這是在醫院做檢查,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檢查完,診斷單就同步出來了。
幾張截圖印在上面,打著陰影,上面結果寫著“宮內妊娠約9+周”。
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
“身體沒什麼問題,旅途勞累,才暈睡過去的,多注意休息,不舒服就立馬回去。”醫生給他開了幾副藥,就結束了。
“謝謝。”賀昇略微點頭。
醫院不大,藥房在走廊的另一頭。
他踩在瓷磚上,朝藥房走,鼻腔內是淡淡的消毒水的氣息,耳邊有似有若無的僧人誦經聲,恍如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