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裡搖了搖頭：“沒有，他從來不提自己的事情。”

葉奈法不屑地輕呵一聲。

“但是他之前喝了布洛奇隆之水，昏迷了好幾天，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希裡說道，“‘葉奈法，葉奈法’，有的時候還直接叫‘葉妮’或者‘葉’。那聲音簡直刻進我的腦子裡了，我那幾天聽什麼都像是你的名字。”

希裡壓低了聲線，繪聲繪色地模仿起一個男人神志不清呢喃的聲音。

葉奈法挑了挑眉，一邊聽著嘴角一邊不可抑制地開始上揚。

希裡心中暗忖：可惡，這個女人笑起來更好看了。

“傑洛特知道我來這裡嗎？他在哪？”

葉奈法的聲音不緊不慢，音調優美，似乎希裡的話根本沒有激起她的情緒波動。如果不是有正事，希裡甚至希望把這好聽的聲音多聽一會。

“他在布洛奇隆鎮呢，不知道你要來。不過我看蘭恩興沖沖地回去找他了，應該會告訴他吧。”

女術士笑的更燦爛了，緊接著她看到了希裡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目光，臉上頓時就換了另外一種笑。

“你之前說你是傑洛特的意外之子，對吧？”

希裡點了點頭。

看著那頭和白狼的銀髮極為相似的鼠灰色頭髮，葉奈法說道：“好吧，醜……小丫頭，我現在開始喜歡你了。先告訴我特莉絲在哪裡，其他的過會再說——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

在布洛奇隆鎮之外，有為難民簡單建造的聚集地。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亦或者從一開始就有——這些難民聚集的地方出現了一群會在自己的衣服上畫三道獅子抓痕的人。

據說他們原本打算在衣服上面畫上獅子，但是緊接著就被他們的領袖訓斥，因為獅子現在是隻有希裡和蘭尼斯特家族能夠用的標誌，於是他們退而求其次在身上畫了獅爪。

他們熱情地幫助身邊所有的難民，自發地維護難民區域的治安，而且對於上門管教的城衛軍配合至極，對待蘭尼斯特的家臣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突出的就是一個主觀能動性高且主動配合管理，而且這一切都不用花費蘭恩一分錢，也不會消耗他一點精力。

唯一和正常的難民不同的是，他們每到晨起或者晚間入睡之時就會聚集在一起，朝著一面雖然破舊但是保養得極其用心的辛特拉三獅紋章旗幟祈禱。

在祈禱過後，他們會聚集在一起，互相憐憫過去的苦難來釋懷，互相分享最近的生活來喜悅，互相展望未來的生活來期待。

“我昨晚夢到了獅子！”

清晨，在最靠近三獅旗的地方，一名衣著簡陋但是整潔的少女高聲大喊，她的話語迎來了聚集在一起聚集過來祈禱之人的羨慕眼光。

“只要我們認真祈禱，真心地為辛特拉的復興獻上自己的力量，雄獅也會在夜晚入你們的夢境中保佑你們的！”

所有的人為之精神一震，一起面對著三獅旗幟跪俯下身，雙手互握在胸前，一起開始吟唱讚頌：

“願雄獅帶領我們來到您安全的臂彎，用光緊緊抱著我們，保護我們。免受帝國黑日侵蝕我們的靈魂……”

“抱著我們，保護我們……”

在離著人群有一段距離的城牆上，蘭恩遠遠地看著禱告的人群，嘴角不住地抽搐。

那個女孩……不是自己之前落地辛特拉的時候救下來的嗎，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照著他們這個唸叨法夜裡不夢見獅子才有鬼了啊，夢境保佑都是誰想出來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為了在這種場合發揮作用的嗎？

“啊！”一名正在禱告的難民突然高聲驚呼，“我聽見了獅吼，就在剛剛祈禱完的那一次，我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