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的游泳池。
老陳站在游泳池玻璃門的外面,看到董知微沒有露出半點詫異,只對她點點頭,還笑了一下,目光親切又鼓勵。
董知微仍舊記得上一次老陳在酒店地下停車庫裡那一臉不贊同的表情,以及他對她的質問——算是質問吧,質問她為什麼要躲著袁景瑞,為什麼不相信他。
她那時斬釘截鐵地回答他,袁景瑞沒有喜歡她,一切都是誤會,但是看看現在……
董知微覺得自己從沒有像最近這樣,頻繁地臉紅過。
泳池邊沒有一個人,水花飛濺,袁景瑞從另一頭游到她面前,從水裡冒出頭來,將手肘擱在泳池的邊緣跟她說話。
“你來了。”他簡單地道,頭髮和睫毛都在滴水,笑著,露出白色的牙齒。
她蹲在泳池邊,不知道為什麼單是這樣彼此看著就會這麼高興,開口問他:“不是餓了嗎?還游泳。”
他示意她往後退一點,然後利落地從水裡跳了出來,抓起扔在一邊的毛巾,並且在轉身時親了她一下,不顧她小聲地抗議。
董知微無奈地發現,在這個男人身邊的時候,諸如“別這樣”“被人看見”或者“這裡會有別人進來”此類的話會變成她的口頭禪。
袁景瑞擦乾身體,穿上毛巾衣,又接過她手裡的食盒,這才說:“想找個安靜地方想點事情。”
泳池邊有桌椅,他們就坐在一起吃了起來,董知微對袁景瑞的口味是很瞭解的,這個男人是傳說中的肉食動物,吃東西是無肉不歡的,因為平時應酬與酒宴太多,對那些原料昂貴程式複雜的功夫菜反倒不感興趣,家常菜是最好的,又因為小時候跟她一樣是在弄堂長大的,喜歡吃的東西也差不多,很好喂。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起很好喂這個詞來,好像袁景瑞成了她負責的某種小動物,或許是因為愛讓他在她的眼裡變小變簡單,董知微這樣想著,儘量不讓自己回想過去自己也曾經那樣心甘情願地照顧另一個男人。
袁景瑞明顯很滿意董知微所帶來的飯菜,吃得很快,還用筷子夾菜給她,“多吃點肉,別像鳥一樣只吃素的。”
她把那塊紅燒肉埋進飯裡,讓肉汁浸透它周圍的米飯,辯解著:“我沒有隻吃素的,是你只吃肉,不吃菜,這樣是不對的。”
在國外的時候,她親眼見他吃起西餐來頓頓都是一大塊牛排,蔬菜沙拉一口都不碰,就連牛排旁邊點綴的唯一的一根綠色蘆筍都不吃。
他又夾起一塊紅燒肉,根本沒聽到她說什麼那樣,“我媽燒得比這個好。”
董知微無奈地嘆了口氣,將一筷子青菜放到袁景瑞的碗裡,“我知道,阿姨紅燒肉燒得特別好。”
他饒有興趣地看了她一眼,並且在她的注視下將那筷子青菜吃了下去,“你怎麼知道?”
“我吃到過。”她並不隱瞞,“阿姨讓我去家裡,我們一起吃過一頓飯。”董知微想說,還遇到了陳雯雯,但她又轉念想了一想,並沒有把這後半句話說出來。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關於過去要儘量記得所有的快樂,忘記所有的不愉快,這是她做人的基本原則。雖然那次陳雯雯的出現算不上什麼不愉快,可她本能地不太想再提到她。
小氣嗎?或許,可那是她作為一個女人的本能。
他笑,“我知道,知微,我媽喜歡你,特別喜歡。”
她微紅了臉,低頭用心吃飯,含糊地說:“嗯,阿姨人很好的。”因為不想他繼續這個話題,又反問,“你剛才在電話裡說出了點事,出了什麼事?”
“哦。”袁景瑞用一種才想起來的語氣回答她,“沒什麼,張家兄弟冒頭了,今天早上我收到律師信,他們正式起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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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知微對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