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一旁的宮人見煙雨下了馬車。福身行了禮,讓早就備好了的步輦抬上前來。
煙雨坐上步輦,對女子示意跟在自己一側。
她聽到女子隆隆的心跳,恍如擊鼓一般。
女子垂著頭,幾次想彎下腰來,許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又生生將脊背硬是挺直了。
宮門外的侍衛這次倒是沒攔著,很快便放了煙雨一行進去。
前去請煙雨的宮人,進了宮門便被迎面而來的一位宮女打發走了。
煙雨瞧這宮女有些面熟,輕笑,“可是紅綃姑娘?”
紅綃福身行禮,“給夫人請安,夫人竟還記得奴婢。”
煙雨點點頭,“自然是記得。”
她見紅綃向一旁偽裝成浮萍的女子看去,便又開口道:“你前面帶路吧。”
“是。”紅綃福身應了。
領著抬著步輦的粗使宮人,專揀僻靜的小道,往冷宮繞過去。
也幸而紅綃對宮中道路很熟,這一路上並未遇見旁人。
若是遇見,不說偽裝成浮萍的女子會被人識破,她為何會進宮,也不好解釋。
步輦在冷宮外的一片竹林處停了下來。
煙雨走下步輦。
紅綃將那些粗使宮人打發走。
“宣少夫人請,奴婢去通知高總管。”紅綃將她二人引入竹林,便躬身退開。
煙雨聽她走遠,回過頭看著女子道:“一路上也沒說話的機會,現在你且告訴我,你夫家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女子聽聞剛才那宮女稱呼煙雨“宣少夫人”,自是對她車裡一番話已經確信無疑,當下要跪。
被煙雨抬手拉住,“不必行禮,今日是你幫我。且這是宮裡,叫人瞧見生疑。”
女子這才作罷,只躬了躬身說道:“我家住棚橋那片兒,夫家姓吳,我乃吳王氏。公爹吳大柱,以前是個鐵匠,不過現在棚橋那兒的吳家鐵匠鋪都交給小叔了。公爹婆婆都跟著小叔住,如今我那女兒也在那兒。今日若夫人事能成,求夫人一定……一定要……”
“你且放心,我絕不會失言的。”煙雨見她又要哭出來,輕聲安慰道,“棚橋吳家鐵匠鋪,我記住了。”
煙雨轉身,向竹林後的冷宮邁步走去。
吳王氏也趕緊抹了抹眼睛,跟上前去。
冷宮依舊是上次她來時,所見到的那樣子,只是上次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再出現在這裡,更沒有想到,自己來,竟是為了救穆青青出去。
“吱呀”一聲。
吳王氏上前將冷宮紅漆斑駁的門推開。
煙雨在她攙扶之下,跨步進去。
她側耳聽了聽,穆青青此時正在上房,一個人不知在嘀咕些什麼,像是自言自語,可又聽不大清。
煙雨指了指正房的方向。
吳王氏扶著她往正方而去。
木門已經破舊不堪,上面糊著的紙比上次似乎更爛的多了些。
秋風呼呼的灌進門內。
虛掩的門,吱呀吱呀的響。
吳王氏一手攙扶著煙雨,一手去推那門。
煙雨卻聽得坐在裡面的穆青青蹭的站了起來。
快步來到門邊。
吳王氏推開門,冷不丁的瞧見一張煞白的臉,嚇了一大跳,驚叫一聲,差點跌坐在地。
煙雨曉是聽到了穆青青的動靜,卻也不曾想到她會成了如今的樣子,也是吃了一驚。
“呵呵呵。”穆青青嘴裡發出怪異的冷笑聲,“怎麼,嚇到你了麼?”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幅鬼樣子?”煙雨冷聲問道。
並彎身拉了跌坐在地的吳王氏起來,“不必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