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個人的好惡來為一些人樹碑立傳,《太史公書》一書,誰敢保證司馬遷所記載的都是絕對公正的?所以,是非功過任由他人評說便是,至於自己,只要埋頭按照自己內心堅定了的方向前行便是。名與利,昏君或者是明君,天下、社稷、百姓之福掌控在一個皇帝的手中,複雜多變漫長又短暫的幾十年間,又豈是史書上短短几十行字,就能夠定義一個君王是非成就的?世人皆重名利,深怕一步踏錯,步步踏錯。但身為帝王,心中可需記掛著昏或者明?天下蒼生只要安好,落個昏君的名聲,讓後人唾罵、爭議,豈不是更有意義一些?所以啊,做自己的事兒,管他旁人說三道四,我又不是白銀黃金,怎麼可能讓所有天下人都認同我?”李弘笑著走下馬車,而此時的洛陽宮內,李治的眩暈症則是再一次的發作。
910 犯眾怒?
“我又不是真金白銀,又怎麼能夠做到讓任何人都滿意?這是他剛才說的?”武媚望了一眼躺在睡榻上沉沉睡去的李治,即便是睡著了之後,眉頭依然是緊鎖在一起,彷彿還在承受著眩暈症帶來的巨大痛苦,無聲的嘆口氣後,便示意上官婉兒與她往外面走去。
兩人來到前廳,武媚緩緩坐下後,沉思著剛才上官婉兒所說的話語,並沒有第一時間讓上官婉兒在自己的旁邊坐下,而是頓了片刻後說道:“看來陛下的春秋大限不遠矣……。”
“母后,不會的。父皇如今依然是春秋鼎盛……。”上官婉兒看著武媚神色間一閃而過的複雜傷感,急忙寬慰道,心裡卻隱隱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把剛才與李弘之間的談話,對母后說的過於直白了一些。
“我雖然不知道李弘是如何知曉、斷定的,但一旦李弘認定了,這事情**不離十也就與他預言的相差不遠了。這麼些年來,你可曾發現,李弘那些遠見、決策可有出現過失誤?即便是袁天罡、李淳風在世,也沒有李弘多年來如此篤定判定過那麼多的事情。所以啊……你也不必替李弘請罪,本宮跟你父皇多年,這些日子本宮對你父皇的身體也是清楚明瞭一些的,大限將至……但願弘兒的如此孝心,能夠讓陛下不留下遺憾吧。”武媚說著說著便不由自主的望了望身後,雖然她們二人如今離李治入睡的地方,中間還隔著很遠,但在武媚的感覺上,彷彿李治就沉睡在她的身後,靜靜地聽著她與兒媳婦的對話。
“母后,兒臣的本意並非是……。”上官婉兒看著武媚那落寞傷感的神情,又一次行禮道。原本還想再說一些寬慰的話語,但看到武媚擺手示意後,只能是把接下來的話語又咽了回去。
“他的事情多,想要把一些功績記在陛下一輩子的成就上是其孝心,但也就像是他所說的,歷史總是由後來人書寫、評判,是非功過又何必在意,身後名不過是一紙虛名罷了,你下去吧,一會兒有什麼話,我會親自跟他說的。”武媚勉強向上官婉兒擠出一個慈祥的笑意說道。
這些日子雖然他們一直都是悠哉悠哉的行走在長安前往洛陽的路上,即便是一日也走不了多少里路,但如此遠離城市近兩個月的旅程,也讓武媚身心略帶疲態。
特別是一回到洛陽宮後,李治的眩暈症便發作,同時也給她的精神帶來了很大的壓力,這讓她即便是想要與他人傾訴心中頗多的無奈跟感概,一時之間,在感情上除了李弘外,武媚不覺得其他人能夠代替李弘。
畢竟,不管是從情感的角度上,還是從彼此瞭解的角度,或者是相知的角度上,武媚一直都認為,李弘才是那個最懂自己的兒子,而且也是最瞭解自己內心世界的人,即便是李治,有時候在一些事情上,也沒有向李弘那般瞭解自己。
想到此處,已經走入暮年的武媚,不由自主的開始在上官婉兒離開後,獨自坐在窗前,痴痴的望著眼前的薰香,陷入到了回憶當中。
自從李弘出生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