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人在宣政殿等他?因為什麼事兒,知道嗎?”
“回皇太后,是……。”
“孔顏兩家的兩個老頭兒,孔淵跟顏育徳,好像還有幾個跟顏育徳差不多歲數的,鴻儒大賢的幾個老傢伙,不知道找我什麼事兒。”李弘自己揉了揉有些難受的太陽穴說道。
“他們?那顏育徳如今不得八十多歲九十了?”武媚放下手裡剛才李弘讓她看的奏章,仔細的算了說道。
“可不是,你說這樣的人不在家裡頤養天年,跑到朝堂之上……。”
“是因為奴制?還是其他?”武媚打斷李弘的抱怨問道。
“不知道,但我估計奴制跟其他兩者都有。來您這之前,聽花孟唸叨了幾句,要辯什麼華夷之辨,這都是什麼時代了,還想要老調重彈。”李弘搖著頭,他才不會傻乎乎的跟這些老古董去辯什麼德治、仁政呢。
那玩意兒在大唐就沒有流行過,現如今隨著大唐疆土穩固遼闊之後,在五姓七望瓦解冰消後,地域形態又成了一個尖銳的矛盾,所以這幾個老古董,看不慣中原以外以華夏文明正統自居,便想著固守中原。
這與自己這些年的策略完全是背道而馳,自己這些年的擴充,為的就是拋開他們那儒家的華夷之辨,而後讓更多人以大唐文明自居,從而讓大唐影響力變得更大,跟他們不是一路人,所以也就沒必要見他們。
華夷之辨在先秦甚至是大漢時期,確實是促進了中原文化的發展與傳播,但在中國近代史上,卻是成了一個走向現代化的障礙,要不然閉關鎖國、坐井觀天的那些朝代跟人士,又怎麼會無知的生出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華夷之辨,區別華夏與蠻夷。華夏族群居於中原,為文明中心,而周邊則較落後,因此逐漸產生了以文明禮義為標準,進行人群分辨的觀念。
《春秋左傳正義·定公十年》:“中國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區分人群以文化和文明程度,而不以種族,合於華夏禮俗文明者為華,或稱夏、華夏、中國人。不合者為夷,或稱蠻夷、化外之民。
東周末年,諸侯稱霸,孔子著春秋大義,提出尊王攘夷,發揚文化之大義。如楚國自稱蠻夷,其後文明日進,中原諸侯與之會盟,則不復以蠻夷視之。而鄭國本為諸夏,如行為不合義禮,亦視為夷狄。
武媚看著李弘不耐煩,以及很不待見的樣子,仔細的琢磨了下還是說道:“以我大唐如今的形式來看,這樣豈不是挺好嗎?教化萬民之責,本應在我大唐,區分華夏與蠻夷,留住我華夏之文明……。”
“那玩意兒有什麼用?兒臣這些年讓儒家走出去,便是讓更多人的異域番邦諸部落被儒家禍害,從而把這樣的思想,根種於他們的思想跟血脈中,可不能我這個統治者也被他們忽悠了不是?”李弘憤憤不平,自己好不容易打出來現在的局面,眼看著到了收穫的季節了,這幾個老東西就趕緊跑出來,也不知道是想分一杯羹,還是覺得自己把他們儒家思想給傳播出去了,所以心疼的跑過來找自己,希望收回成命了。
武媚顯然並沒有像李弘一般,知曉後世對於儒家文化的評判,所以在她看來,如今四海昇平,即便是安西、安東、安南等等地方,異域番邦諸部落皆是大唐百姓,共尊李弘為帝。
那麼這個時候,如果把華夏與蠻夷在自己家裡區分開,豈不是也能夠更好的統治與管理?畢竟,儒學、佛教、道教也算是立國之根本,如此大肆傳播,會不會被他人所用?
“兒臣要的便是融合,便是認同,要的是真正的大一統。儒學並不是鼓勵性的傳播文化,不能在一片土壤上給他們建立一個保護 傘,而應該是像這些年一樣走出去,文化的認同與融合,才是我大唐真正統治的根本。”李弘無奈的嘆口氣,連龍媽都看不透這一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