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沖天爐火焰熊熊,紅豔的鐵水從爐口流出,被人一車車地推走。龐大的車間一片忙碌然而有序的勞動景象。
車間門口,一個戴著“值勤員”標記的罪犯鬆鬆垮垮地站在車間門口,他看楊亮走過來一下子就挺直了身子:“報告分監區長,罪犯×××正在值勤,請指示!”
楊亮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把他的袖標扶正,說:“繼續吧!”他一路走進了車間,不時地向正在勞動的罪犯詢問著什麼。當他走到了沖天爐前,一眼看見爐前三四十米遠的地方的一棵大樹下坐著罪犯劉遲善。肥頭大耳的劉遲善坐在一個大圈椅裡,正閉目養神,身邊放著暖壺和茶杯。在楊亮向他靠近時,他閉著眼睛喊:“小陳子,上茶!”
隨著他的喊聲,沖天爐前跑出一個小個子:“來了,劉哥……”他一眼看見楊亮站在劉遲善面前,一下子怔在了當地。
楊亮走到大圈椅前,從暖壺裡倒出水來,把茶杯遞給劉遲善。劉遲善閉著眼睛在茶杯上摸了半天沒摸著把子,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他看見楊亮急忙站起身來,尷尬地笑著:“這……您……新來的楊分監區長吧?”
楊亮唬著臉:“叫什麼名字?”
劉遲善囁嚅著說:“劉遲善……我……”
楊亮:“幹什麼工種?”
劉遲善:“前段時間幹雜務,前兩天讓解獄政直接涮到沖天爐鍛鍊來了……”
楊亮:“有你這樣鍛鍊的嗎?生產定額完了嗎?”
劉遲善:“正……正幹著呢!”
楊亮叫那個小個子過來問:“叫什麼名字?”
小個子答:“陳真。”
楊亮點頭:“好名字,像個武林高手。”
陳真:“我小時候特崇拜陳真。”
楊亮:“是嗎?陳真可是個硬骨頭,寧折不彎!你呢?”他指著劉遲善問:“他的活是你乾的吧?”
陳真結結巴巴:“是……還有……還有兩個,不過……不過我們保證完成自己的生產定額。”
楊亮問劉遲善:“出了什麼價啊?”
劉遲善:“都是難兄難弟,也就是幾盒煙,幾代泡麵的事,他們家都困難,互相幫助吧!”
楊亮沉著臉:“你是大款是吧?”
劉遲善:“……”
楊亮衝陳真:“陳真,告訴那兩個給劉遲善打工的人,今天你們的勞動定額加倍,完不成別想收工。”他又對劉遲善:“劉遲善,你今天的定額比他們每人多出三十車,完不成也別想收工。對不起,我想借你的椅子坐一會兒。”
楊亮在大圈椅上坐下來,劉遲善向車間走了幾步又轉回身,問:“楊分監,這不是體罰嗎?你這樣做可是違反紀律呀!監獄警官不準打罵體罰罪犯,這可是明文規定。”
楊亮:“我們的政策是懲罰與改造相結合,你違反勞動紀律讓別人替你幹活,懲罰你沒錯吧?快去吧,我在這兒陪著你。”
黎陽監獄,白天。
一分監區生產車間,沖天爐前劉遲善一車又一車的往爐上加碳加鐵,整張臉上?得黑黑的,渾身讓汗水溼透了。樹下的大圈椅裡,楊亮一瞬不瞬地盯著劉遲善。
劉遲善拉著鐵平車到一堆焦炭前裝碳。陳真一邊裝車一邊說:“劉哥,這次關係沒到位吧?”
劉遲善粗聲喘著氣:“你沒看嗎?咱們新來的領導是個生瓜,得慢慢煨著才能熟!”
陳真:“劉哥,你少裝點,他又看不見你裝多少。”
劉遲善:“行了,你別害我了,這位爺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主,悠著點吧!”
陳真:“你那麼硬的關係,找這罪受?給你姐夫說說弄出去得啦!”
劉遲善:“我姐夫?那人一腐敗分子,有一天沒一天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