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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輕易為之翻案。

開玩笑,在當前嚴峻的平叛局勢前,朝廷最忌諱的就是通賊叛國。許遠嘴角浮起一抹悄不可見的微笑,心道這孔晟人雖年少,但城府深沉機鋒奪人,如此驚人的辯才,張巡竟然被他三兩句話給死死套住,退無可退。

許遠心裡很清楚,這種嫌疑哪怕只是一種嫌疑,都要退避三舍不能沾染上身。若是讓孔晟上奏一本,張巡以及他的麾下們必然要吃不了兜著走。尤其是張巡這種視品節和名聲比生命還重要的清臣,對這種髒水更會避之唯恐不及。

張魁死定了。許遠突然覺得心內是無比的暢快,這種帶有複雜情緒的暢快感,讓他旋即有些汗顏。

他將睢陽的軍政大權轉讓給張巡,是為了抗賊的大局考慮。時至今日,他必須要承認,沒有張巡和他手下的這些將領浴血奮戰,睢陽不可能守衛到今天,早就淪於敵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巡越來越剛愎自用大權獨攬。他手下的這些將官也越來越居功自傲。雖然本質和抗賊的目標沒有變。可背地裡那些偷雞摸狗欺凌百姓強搶民女之類的張巡口中的“瑕不掩瑜”的小事兒,越來越層出不窮。

許遠曾經再三向張巡建議,整肅軍紀,將那些害群之馬清理出去。但張巡不以為然,認為“瑕不掩瑜”,當前主要是抗賊守城,不可因為“小節”亂了軍心。

張巡的話當然沒有什麼錯。但問題的關鍵在於,他對這種“小節”的無視相當於是一種變相的縱容。時間一長,就將所部軍將養成了無法無天的驕橫性格,眼裡只有張巡一人,將睢陽搞得表面上團結抗賊、背地裡烏煙瘴氣。

孔晟手裡的方天畫戟往地上一插,緩步向張巡行去。

他的氣勢隨著一步步走來,漸漸升騰,那眼眸中的殺機越來越濃烈。不要說張巡了,就是張巡麾下那些部將所屬,都能看得出孔晟對張魁二人存了必殺之念,此番。若是張巡不肯將之當場定罪,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而孔晟麾下那百餘陌刀軍漢也手握陌刀。暗自結陣對外,神色肅殺。

張巡眼眸中掠過一絲無言的憤怒。但孔晟此番站在了公理大義上,句句誅心,若是他再堅持,必有包庇徇私的嫌疑,畢竟張魁不僅是他的部曲還是他的親眷。

孔晟走到近前,將方天畫戟噗嗤一聲插入地上,腳下是堅硬的青石磚鋪就,但方天畫戟刺入地面如同刺入一塊鬆軟的豆腐,看得周遭睢陽屬將觸目驚心!

雷萬春和南霽雲下意識地持劍上前,護衛在了張巡的前面。

孔晟向張巡躬身下去,聲音沉凝:“請中丞大人秉公執法,正綱紀安民心!”

張巡臉色陰沉了下去,濃眉一挑,他抬頭凝視著孔晟,呼吸變得有些粗重。

孔晟行禮完畢,眸光清澈毫無畏懼地回望著張巡,對他眼眸中泛起的怒火視若不見。

兩人對視著,場中氣氛變得沉悶凝重。雙方的軍士都打起了十萬分的警惕,做好了對戰拼殺的各種準備。

良久。

張巡突然背轉過身去,揮了揮手,清冷的聲音在寒風中漸漸傳播了開去:“張魁李丁通賊叛逆,罪不容誅,按律當斬!南八,將此二人連同所屬從賊部卒十五人,一併拿下,於城外當眾斬殺,頭顱懸城示眾三日,正綱紀、安民心!”

張巡此言一出,在場部將都聒噪起來,有幾個情緒變得非常激動分開。張巡怒視全場,一字一頓道:“爾等若是再敢滋事生非,與張魁李丁同罪,定斬不饒!”

張巡拂袖而去。

所屬部曲面面相覷,抬頭怒視著孔晟。孔晟冷然一笑,拔起地面上的方天畫戟來抗在肩膀上,大聲喝道:“中丞大人有令,誰若敢滋事生非,定斬不饒!李彪李虎,幫南八將軍將張魁李丁二人拿下,押送城外斬首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