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走了大半個時辰,那門房終於領著玉紫,來到了公子子堤所在的春和殿外。
殿外,十來個劍客和賢士正無精打采地守著,而那個呆在角落裡,雙手籠於袖中,正低著頭,一臉憂慮的瘦小老頭,可不正是宮?
玉紫只朝宮瞟了一眼,便大步向春秋殿走去。
這時,那門房責任已了,可以退了。他一邊退去,一邊還在歪著頭盯著玉紫。
玉紫大步走到殿外的臺階下,雙手一叉,朗聲道:“曾城賢士玉,求見公子子堤。”
她的聲音清脆,圓潤,響亮,遠遠傳出。
眾人同時轉頭,向她看來。宮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瞬,便嗖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盯向她。
玉紫沒有回頭,她似乎不知道,宮正大步向她走來。腰背挺得筆直的她,板著小臉,嚴肅之極。
宮走了幾步,朝左右瞟了瞟,突然記起,自己可不能當眾拆穿了玉紫的身份。當下,他向後退出幾步。只是他直直地盯著玉紫的眼睛中,已是焦慮之極。
這時,院門外,那門房嗖地伸出頭來。他朝宮看了一眼,再朝玉紫看了一眼,目光中已是一片恍然。
站在外面的劍客,也有三四人轉過頭,眉頭微皺地盯著她的背影,一臉若有所思。看來,他們也覺得眼前這個少年賢士似曾相識了。
一個劍客走了出來。他朝著玉紫揮了揮,道:“我家公子身有不適,暫不見客。君可改日再來。”
玉紫一笑,她清亮聲音地說道:“堂堂魏國太子,便是這般待士的麼?怪不得府外車馬稀少,府中冷冷清清了!”
這指責一出,那劍客一噎。在這個時代,權貴們對有識之士,著實十分禮遇,這般拒而不見,著實是主人無禮。
安靜了少許,公子子堤沙啞的聲音響起,“是子堤錯矣,君勿怪,請允許一見。”
玉紫把袍服一提,大步跨上臺階,朝著殿中走去。
在她的身後,是焦慮不安的宮,以及雙眼溜來溜去,側耳凝聽的門房。
玉紫進去時,公子子堤雙手收攏外袍,忙著套上木履。此時的他,玉白細膩的胸膛,露出一小半在空氣中,赤著的雙足,也是精美之極,散發著瑩瑩的光芒。
玉紫腳步一頓。
現在雖是冬天,殿中卻燃燒著十來盤炭火,暖和之極。而公子子堤被炭火燻得紅樸樸的清美之極的面孔上,隱隱有淚痕殘留。在他的身後,是衣被凌亂的床塌。
莫不成,剛才他正縮在被褥中痛哭?
看到這樣的公子子堤,玉紫的心中,不知不覺中,已生了一些憐惜之心。
對上玉紫,公子子堤頭一低,聲音低而無力地說道:“子堤自身難保,君請別投他處。”
他以為,玉紫是前來投奔的食客。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她真是前來投奔的食客,看到這樣的主家,多半是要轉頭就跑。
玉紫搖了搖頭,她看著公子子堤,嘴張了張,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乾啞了。
縱使剛才前來時,她對自己是信心滿滿,可真要拿出手時,不知為什麼,她的心,砰砰砰砰,急跳如鼓。
=================
第八十章 說策
玉紫深吸了一口氣,向著公子子堤雙手一叉,緩緩說道:“臣之所以來此,是聞公子有難。”
公子子堤抬頭看向玉紫。茫然地盯著她,他搖了搖頭,嘆道:“我的苦楚,無人能解。”
說罷,他低著頭坐回塌幾,當他坐下時,他的肩膀已在輕輕抖動,隱有哽咽聲傳來。堂堂一國太子,竟然當著她這個‘初次見面’的人哭泣起來。
玉紫暗歎一聲。
她徑自來到公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