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現在睡在店中,他不覺得,做為公子出的食客,自己並不夠格。為了報答他,宮把所有的閒暇時間都用來替公子出賺錢。
當玉紫來到宮的店面外時,好幾個遊俠兒,正在喝槳,吃豆渣飯。玉紫站在街道對面一動不動地看著騰騰的火把光下忙碌的滿臉紅光的父親,突然想道:不能告訴他,反正對父親來說,十天半個月不見我一面,也是尋常事。我告訴了他,只能惹得他擔心,於事無補。
想是這樣想,可玉紫不想離開。
只有站在這裡,看著那個乾瘦的老人,她的心才是暖暖的,才感覺到一種慰貼。
就這般,在街道中站了一刻鐘後,玉紫才悄然轉身,向公子出府中返回。
她只能返回那裡。
坐在馬車中,望著點點星光旁的浮雲,玉紫的嘴角,慢慢地浮起了一抹冷笑:還真是朝不保夕啊。
終有一天,她要讓所有的人,都不敢再隨意擺弄她,所有人。
玉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左手緊緊地握著自己的右手。也許,人活在任何時候,都只有緊握著自己的手,依靠著自己的。
玉紫回到府中時,已近子時,稍做梳洗,便來到寢宮中。
寢宮中,牛油燈火光飄忽。公子出正跪坐在塌後,翻看著手頭的竹簡。
玉紫來到公子出身側,在他的腿邊跪下,低著頭,呆呆望著地板出神。
靜寂中,沙漏流過的聲音,特別的響亮。
玉紫抿了抿唇,地板上,公子出高冠博帶的身影,幽幽晃晃,古老而遙遠。
片刻後,她低低地說道:“公子,那四個劍客是你賞賜給妾的,請允許妾帶入宮中。”說罷,她側頭看向公子出。
黑暗中,她的雙瞳幽亮,閃爍著沉靜而神秘的光澤。
公子出放下竹簡,對上她的雙眼。
他靜靜地看著她,片刻後,他垂眸,淡淡地說道:“齊王后宮而已,又不是戰場,何必帶劍客?”
他這卻是拒絕了。
玉紫抬起頭來,眼巴巴地看著他,求道:“公子?”
公子出微微別頭,避開了她的目光。
玉紫的心,慢慢地向下沉,。
她低下了頭,慢慢退到一則。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低沉的聲音傳來,“玉姬?”
“然。”
……
“無事。”
玉紫抬起頭來,看到的是正在叩擊著額心的公子出,隱隱的,她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抹自我厭惡之色。只是這表情一閃而過,心思重重的玉紫,也無心弄清,她垂下雙眸,應道:“然。”
殿中,又恢復了安靜。
從沒有如這一刻般,時間過得如此緩慢,又過得如此迅速。
沙漏聲中,紗窗外騰騰燃燒的火把,漸漸轉暗,漸漸轉暗。外面的喧囂聲,談笑聲,漸漸轉少,漸漸轉少。
當沙漏流盡時,公子出放下竹簡,站起身來。
他一起身,幾個侍婢便躬身而入,為他寬衣解帶。
聽著他寬衣,聽著他入塌,聽著幃幔飄搖,聽著四野寂寂,再無人聲。
玉紫慢慢地縮回了自己的床塌裡。
僵硬地睡在被塌中,聽著外面的風聲,樹梢呼呼作響聲,聽著自己的心跳聲,玉紫久久沒有入睡。
明天,明天一切都會不同了。
玉紫本來以為,自己會一晚無眠,哪裡知道,這一晚,她還睡得很沉,很香。
第二天醒來時,公子出已經出去了。
在兩個侍婢的服侍下,梳洗後的玉紫一出門,四個劍客便候在外面。
對上玉紫,四人同時叉手,“公子有令,我等隨姬一道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