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主任厚重眼鏡片下的小眼睛一亮,剛想張嘴說話,汁水忽地順著嘴角溢位,他連忙不好意思地用紙巾去擦,一下子也不敢輕易再張嘴了。
辦公室裡滿是憋笑的聲音,大家都抿著嘴咀嚼,最後還是一個名叫劉鐸的會計先吃完。
他砸吧了兩下嘴,似乎是在回味自己嘴裡留下的味道:「我怎麼感覺比吃了個冰棒還涼爽。」
「沒有一絲苦味,真的好甜。」另一個出納也忙回味,一臉的不可置信,她長那麼大,完全沒試過這種味道的柚子,完全顛覆了從小的認知。
「你這柚子哪買的?」傅主任比較關心這個。
「百果園啊。」徐娟娟回。
「難道是什麼進口貨?咱們國家沒這種味道的柚子啊。」
「產地就在咱們易江縣,妥妥的本地產。」
傅主任眼神一飄,看向了牆上掛著的時鐘:「趁還沒上班,我去買點給我丈母孃送去。」
其他幾人見狀,紛紛也跟著起身,辦公室一下又只剩下了徐娟娟一人。
而此時牆上時鐘分明指向了下午兩點十二分。
雲山村段家。
招聘啟示發出了兩天,一個打電話來諮詢的人都沒有,段衛國看曲仲每天忙忙碌碌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就想趁著休息的時間也跟著下地幫幫忙。
就在下地第一天,段正蓮領著兩個孩子和羅元忠直接跑到了山谷裡。
他們敲了半天的大門都沒人應,後來還跑出只比鵝還大的公雞,幾人嚇得只好先到山谷裡看看張朝紅有沒有在地裡。
一看,羅元忠轉悠的眼珠子就沒停下來過,他是知道段家小有財力,可沒想到竟然是這副光景,這麼一大棟屋子和這麼大片山谷都是段家的私有財產,這價格連想都不敢想。
段正蓮皺著眉頭,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地裡在播種的段衛國:「爸,你腰不好幹嘛下地受這個罪,咱家又不差這點吃的。」
她話音才剛落下,張朝紅機關槍似地沖了過來:「你說得倒輕巧,你這些年怎麼沒給你爸點生活費,我們不種地等著餓死嗎?」
曲仲:「……」
他沒記錯的話,今早山上的果子才收入了七千多塊,他怎麼有種自己餓著了兩位老人的感覺。
「媽,我不是那意思。」
「不是那意思是什麼意思。」段衛國直起身,不屑地瞟了眼羅元忠,曲仲回家來雖然只大概說了說在羅家時的情況,可他一猜就能想像到孩子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和妻子對這個女兒徹底失望,現在連一眼都不想再看見。
「爸,我們老遠回來一趟,您瞧您這是幹嘛啊!」段正蓮一副要哭的樣子,臉因為太陽的暴曬變得通紅,臉上的黃褐斑看得更清楚了幾分。
從頭到尾,段正蓮都沒看到就站在旁邊帶著個草帽的曲仲。
她的樣子並未換來父母的心軟,看段衛國兩人都沉默地站著,段正蓮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轉而小聲地抱怨道:「我就知道曲仲這孩子照顧不好家裡,那孩子向來都不靠譜。」
剛才還有幾分心軟的張朝紅臉一沉,完全被戳中了軟肋。
「你這個當媽的有你這麼說自己孩子的嗎?」
「媽,我是看你們二老這麼辛苦抱怨了兩句,你別生氣啊。」段正蓮情急之下,一隻腳沒站穩直接踩到了泥地裡。
曲仲無語地看著自己這個血緣上的母親,有些懷疑當初自己為什麼要執著於這樣一個人所帶來的假象。
他長長撥出口氣,脫下了自己的草帽:「媽,外公外婆是在幫我撒苗,不會很累。」
空間裡的苗都被他裝在了託盤上,段衛國只需要往地上丟一顆,他覆上土就結束了,雖然太陽有些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