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見有戲,連忙道:“我可以多出一點的,我兒子啊,在鄉下大山裡頭,說天一黑都不敢出門……”
想起沈家那旱廁,陸懷安在心裡補上:連廁所都不敢上。
反正這東西市裡邊有賣,陸懷安也就順水推舟了。
等錢叔醒來,一下車才發現,手電筒不見了。
“賣了?”錢叔瞪大眼睛,不肯相信這個悲傷的事實:“為什麼呀!那可是有乾電池,有鎢絲的吶!老貴了!”
陸懷安嘆了口氣,很無奈地:“我知道,我也不想的,但是……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一聽這話,錢叔頓時打起了精神:“多少?”
他搓了搓手,嘿嘿地笑:“難道你賣了五塊?”
四塊買的,轉手就賺一塊,那這個他能接受的。
陸懷安勾唇笑了:“大膽點!”
“六,六塊?”
“自信一點!對咱們的眼光要有信心!”
錢叔張大嘴:“你,七塊?”
這是殺豬了吧……
陸懷安沉重地點了點頭,嘆口氣:“他非要,八塊買走了。”
“……”
錢叔感覺自己長久以來的消費觀被擊碎了,無法重組的這種。
他低頭,開始算賬:“兩塊買進,四塊賣出,然後我們四塊買進,八塊賣出。”
陸懷安嗯了一聲,給他補充:“那旅店老闆說這手電筒兩塊錢,還不一定說的是真話。”
興許更低也說不好,如果找到源頭,像買衣服一樣,拿批次的價格……
“這一來一回……”錢叔挑高眉毛,忽然懂了陸懷安什麼意思:“你是想……”
“嗯。這跟我們賣包子一樣,越新鮮的玩意,就越賣得起價。”
陸懷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點了支菸,狠狠抽了一口:“叔你也看到了,如今世道亂,跑一趟那可是拿命押在閻王爺手裡,既然要幹,咱就幹大的!”
天天折騰這些衣服來去,事幹了,苦吃了,賺的還是這零零角角的,苦哈哈的。
一個手電筒就轉手賺四塊,要是有別的什麼稀罕的呢?
十個呢,二十個呢?
這麼一想,心裡頭像是有把火在燒,男人哪有沒衝勁的,錢叔連煙都忘抽了,忍不住催促他:“懷安你就直說,怎麼幹吧!我腦子沒你靈,但我覺得這個有搞頭!”
“沒事,現在不急。”陸懷安把煙摁掉,吐出個菸圈兒:“先回吧,我們明天市裡邊轉轉,看看行情,問問價格。”
“成。”走了兩步,錢叔皺了皺眉:“那我們不進衣服了?”
這陣子倒賣衣服,累是累了點,但真的是比他跑腿兒賺錢多了。
見著了錢,他就有些捨不得把這麼個掙錢的活計給扔了。
“進的。”陸懷安笑了笑,搖頭:“不管以後我們做什麼,衣服這行都得保持著。”
見錢叔一下子沒轉過彎來,他解釋道:“衣服現在不嚴,倒賣的人也多,至少法不責眾。”
錢叔哦了一聲:“也是,手電筒這個現在應該管的嚴,都要票的。”
就是這麼個理兒。
錢重要,安全也重要。
一邊聊一邊走,三人轉個彎,遠遠就看到了那小樓。
陸懷安加快腳步,臉上也情不自禁帶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