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懷卻像是鬼使神差一般的,無法管住自己視線的,往原本粉刷成雪白的天花板上望去。
那裡,不出意外的,浮出了一片驚悚的黑。
連綿的,細碎的黑暗………並不是那種毫無間隙的黑,而是由無數細碎的黑色動物匯聚而成的黑雲,如果看的再走近一些,應該能看見那些細小的黑色蠕動著的東西,都長著人的臉,卻有著像是蜈蚣一樣的足。
每一張臉都有著一種帶著些微不同,但都是極為怨毒的表情,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說不出的,像是凝固在了臉上的恨意,而薄懷如今根本不敢細看,他甚至不敢像最初面對那些東西的時候一樣,變身然後撲上去………因為他已經嘗夠了像是從骨頭裡透出來的那種陰冷的疼癢。
最初對於自己力量的信心,在現在已經變為了沁入骨髓的恐懼。
而薄懷只感覺到,他的身體僵直在了老闆椅上………他彷彿能感覺到,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卻連一動也無法挪動。
第108章 東西方差異(2)
快醒來;快醒來;薄懷這只是一個最恐怖的夢魘;一切都不是真的;快醒來……
薄懷拼命的對自己這麼說著,但是他卻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法挪動,連一寸身體都沒法移動;腦子裡的念頭嘩嘩嘩的轉,恐懼讓他的背上滲出了細汗;但背上好像也同時壓上了千鈞重擔,壓的他像是連發絲都僵直了。
耳邊好像有什麼東西一寸一寸的逼近,而那些恐怖的人臉潮水一樣的向著他的方向湧過來;瘋狂激烈的表情一點點的離他越來越近,近的他好像能看見那些臉上的痛苦;薄懷越來越恐懼,就在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要蹦出胸膛的那一剎那,他忽然眼皮一動,從老闆椅上跳了起來。
面前是亮堂的燈光。牆上的鐘,剛剛“叮叮噹噹”的響起來,十二下。十二點整。
他坐在自己安靜的房間裡,桌子上,躺著他在夢中還在反覆仔細把玩的血玉。
而別的,什麼人臉,什麼蟲冢,什麼都沒有。
只是一個噩夢。一個困擾了他三天,真實的像是現實,又讓他反覆做了足足三天的噩夢。
第一天的夢魘裡,那些人臉蟲只是在他的玻璃外頭反覆的徘徊著。
第二天,有一些爬進了房間裡來。
到了第三天,它們越來越近,現在只差一點點,就能爬上他的身體了。
但同樣的,第一天他無懼無畏,在夢裡甚至變了身,上去就拿爪子撓………狼和蟲子打架,跟老虎打蒼蠅有什麼區別?結果反正就是被一堆蟲子爬到了身體上,而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肉身上,也的確留下了斑斑駁駁的,像是吻痕一樣的淺淺的紅痕。
直到看到他自己身體上的痕跡,薄懷才能肯定,他做的,並不只是夢。
第二天開始他怕了,於是他門窗緊閉,甚至喝了大量的咖啡不想入睡,但夢魘依舊是準時的,在半夜十二點找上了他,明明他當時一點也不困,但當他醒來的時候,一看時鐘,卻恰好是一天裡最陰的時刻,半夜十二點。
如果不是因為一切如此詭異,他絕對不會低聲下氣的去求自己之前的情敵,但正是因為這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象之外,讓他根本對此束手無策,也無計可施,他這才……向自己的情敵低頭。
王恂不肯對他伸出援助的手,或者說,是他提出來的解決方法,根本沒有用。
薄懷定了定神,想了好久,終於拿起話筒來撥電話回老家:“hi; ;joseph,do ;you ;still ;have ;holy ;water ;(你那還有聖水麼?)”
千里迢迢去求了聖水,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