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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著‘壞’字的…”再也沒有說下去的力氣了,暗紅的鮮血一股一股流出了心珠的嘴角,心珠的手指動了動,然後像是指著丈夫所趟的方向,終於睜大著眼,終斷了她在人間所保留的最後一口呼吸。

“娘——”“娘——”

白色的紙錢像雪花一樣飄灑在孩子的哭聲中,從未聽過的悲哀和淒涼。這是人間的四月,家門口的紅藍花比任何時候都開得絢爛而奪目,可是,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兩隻新堆砌的墳墓安靜地矗立在那兒,它們比鄰而對,彷彿在見證人世的滄桑和變遷。

“哎,真是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啊…”

圍觀的鄉鄰全都齊聚在柔止身後,對於這個一夜之間從‘公主’變成孤兒的孩子,他們除了同情,更多的是搖頭嘆息。哎,多好的一家三口啊,多幸福的一家三口啊,怎麼轉眼之間,就被那些來路不名的盜匪給殺害了呢!

柔止一身縞素地跪在雙親墳前,一邊靜靜地流淚,一邊默默燒著紙錢,火光映著她蒼白的小臉,彷彿一夜之間,她已經長大了十歲。

現在,鄉里的里正大人走出來慷慨發話了:“鄉親們,薛氏夫婦以前在村裡的口碑自是不用說的,為村裡做了多少好事也是不用說的,如今他們家裡遭了難,是不是該我們援手幫助的時候了?”

話音剛落,村民陸續搖頭,開始三三兩兩地走人,最後,偌大的廣場中,只剩下小部分人在問:“要怎麼幫助?”

“哎,這孩子還這麼小,依我看,以後不如我們每家每戶輪流照管一天…”

輪流照管?聽到這裡,剩下的村民也陸陸續續走光了。不要怪人情淡薄,世態炎涼,實是這個自己能否填飽肚子都成問題的年代,怎麼可能有更多的糧食去照顧別人家的孩子呢?

散了吧,散了吧。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里正大人帶著十歲的柔止挨家挨戶東奔西走,但是跑遍了整個村,就是沒有一戶人家肯收留這個孩子。

終於,到了第十天,一對中年夫婦站了出來,他們主動地表示願意收留柔止。中年夫婦姓錢,他們和柔止不是一個村兒的,和柔止的家平時也隔著兩座山,一條河的距離,當里正大人聽見有人肯伸出援助之手時,立即被他們善良的光環感動得無以復加。一來,手中的這塊燙手山芋總算可以扔掉,二來,作為村裡的里正,面子上也算交待得過去了。

因為答應過母親好好生活下去,柔止擦乾眼淚,聽完里正大人的交代,垮著包袱走進了這個願意收養她的‘善良’之家。

錢氏夫婦生有一兒一女,大兒子和柔止差不多年歲,小女兒只有五歲,他們家的幾間茅草屋都是用泥土爛瓦壘成,可以說生活並不富裕。奇怪的是,為什麼這對夫婦會願意收養柔止呢?

是的,正如心珠告誡女兒的話,壞人的臉上是不會寫著‘壞’字的!

由於太小,不諳世事,錢氏夫婦將柔止接回家後,幾句甜言蜜語就將她從父母遺留的僅有值錢東西騙光了,騙光了不說,還說柔止的裙子衣裳太多,不如分點給可憐的‘小妹妹’穿。

醜陋的嘴臉和本質像狐狸尾巴一點點露出來,然而,當柔止真正意識到自己落入虎穴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嗬,你個白吃白喝的賤丫頭,還窩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幹活去!要是不給老孃劈完那堆柴,今兒一天都甭想吃東西!”

有些人,當被人看穿的時候,偽裝也沒有必要了。這對夫婦對柔止虐待、打罵、當丫鬟使還不算,而且,他們給予她的吃食簡直比貓兒狗兒還不如。柔止在這戶人家常常捱餓,有一次,餓得快暈了的時候,趁著四下無人,悄悄揀起地上的半塊大餅拿來充飢,錢氏恰好看見了,以為她是從廚房裡偷的,又是一頓毒打。

“爹爹,孃親,你們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