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求明忙了一個上午,終於將陳美秀的遺體運到了殯儀館。
可惜事不太如他願,小縣城殯儀館只有兩個焚化爐,排隊排到了兩天以後。
想起昨天晚上的噩夢,李求明只覺得心慌,卻也完全沒有辦法。
他甚至試了給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塞紅包,可人家愣是水潑不進,口口聲聲死者為大,隨意更改了恐怕會惹上不必要的因果麻煩。
長期在那種地方工作的人,當然更信奉鬼神之說。
那天晚上,李求明因為害怕再次夢到陳美秀索命不敢回去,便拉著一幫兄弟在大排檔喝酒。
可該來的躲不過,不知怎麼,酒量一向很好的李求明那天晚上喝到最後竟醉得不省人事。
糊里糊塗被幾個兄弟送了回去。
又是一夜驚魂。
他見到陳美秀牽著早上看到的那個小男孩,兩人渾身浴血的站在床前,用冰冷粘膩的手掐他的脖子。
那個小男孩更是可怕,竟咧嘴露出如同野獸一般尖利的牙齒,爬到他身上,一口口撕扯下他身上的肉。
“你和那個小賤人,都要死!全都要死!”
李求明聽到陳美秀用冰冷嘶啞的聲音在他耳邊惡狠狠說著。
第二天早上,李求明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狀態更差了,臉色蒼白得跟夢裡的死鬼陳美秀差不多一個樣子。
這樣被噩夢糾纏著不死不活的日子整整持續了一個多星期。
原以為陳美秀的屍體被火化以後噩夢會結束,但並沒有。
李求明也沒有找到他想要找的那種能驅鬼除邪的大師個高人,算命先生倒是找到幾個,但全是些神棍騙子,沒遇到一個有真本事的。
短短十天不到,李求明便虛弱得出不了門,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噩夢中沉睡,甚至偶爾在大白天清醒也會見到陳美秀的影子在他眼前晃悠,冷笑。
到了後來,他像是被困在了自己家裡一般,只要走到門口,就會見到陳美秀和那個孩子渾身是血的朝他撲過來。
李求明真的怕了,也以為自己死定了。
可那天傍晚,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家的門再次被敲響了。
這次不是四聲,而是正常的敲門聲,還伴隨著一個男人的聲音,“請問屋裡有人嗎?”
那聲音聽起來有些陰沉,在李求明聽來卻如同天籟。
原本晃盪在李求明眼前的鬼影,聽到那個聲音後,竟瞬間消失不見。
李求明掙扎著爬起來,一步三跌的將門開啟,哪怕門外那個聲音,他並不認識。
已經有好幾天,他除了糾纏在身邊一大一小兩個鬼影,再也沒有見到過活人了。
家裡的食物早已吃完,如果再這麼下去,他即使不被厲鬼折磨死,也會被活活餓死。
站在門外的是一個長得十分邪氣的黑衣男人。
個子不高,十分瘦削,臉上有道縱橫的疤痕,像是被刀砍出來的,交錯凸起如一條條大蟲布在臉上,看起來猙獰可怖。
李求明受陳美秀母子倆的鬼魂驚嚇了多日,再見到這張原本該讓人驚懼的臉已經沒有了多少害怕,反而覺得親切。
救世主一般。
“先生,救我!”
長時間的折磨讓李求明已經毫無尊嚴,趴在黑衣男人的腳邊,抱住了他的腿。
哪怕他並不認識那個男人,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為什麼會敲他家的門。
“救你是小事!”
黑衣男人低頭望著李求明陰笑道:“但以後你這條命就是我的,將來如果我讓你做什麼,你都必須答應。
否則,我有一萬種辦法讓你比現在痛苦一百倍!”
黑衣男人的笑容如同他的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