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著的是一個撒哈拉威女人。
很瘦,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具粘著一層人皮的骷髏,雙目緊閉,臉頰和眼眶深深的凹陷進去,顯得鼻樑突兀的挺立著。
牙齒也高高的凸起,已經變得很薄的嘴唇幾乎沒有包住牙齒,任其中間的三分之一露在外面。
齜牙咧嘴就像是在時刻保持著一個極其詭異的笑一般。
深褐色的臉皮沒有一點兒光澤,那張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臉上有七八塊顏色更深,銅錢大小的黑斑。
銅錢的正中部位潰爛出黃豆大小的孔洞,正往外滲著黏黑的液體。
她的身體被布包裹著,只有一雙乾枯如柴的手臂裸露在外面。
手臂上的黑斑更多,且大小不一,甚至有的黑斑已經重疊,惡臭難驅,慘不忍睹。
床上的女人早已經失去了全部意識,若不是她的胸腹部還有幾不可查的微微起伏,和身上僅存的那一點點兒生人氣息,連我都要懷疑這個女人早已經死了。
因為事實是,從來沒有人身上的屍毒已經嚴重到這個程度了,卻還能保有一口氣活著。
蛇千澈緊緊蹙著眉頭,摸出幾枚古針紮在女人面部的幾處要穴上。
隨著蛇千澈的動作,女人原本緊閉著的眼睛猛然大睜,露出幾乎已經不見眼白的瞳仁。
“啊!”
她驟然睜開的眼睛驚得蛇九兒短促的驚呼一聲掩著口鼻連連後退。
跟站在最後面的連若薇撞到了一起。
站穩後,蛇九兒一把抓住正要上前的蒙多的手臂,神情緊張的開口道:“蒙多,你不是說之前那個東方神醫給了你幾顆藥丸嗎?
能不能拿出來給我看看?”
蒙多被蛇九兒拉住手臂,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回答蛇九兒,而是朝我望了過來。
他本就是個十分孝順的人。
且在他的心裡,我們都十分厲害,蛇九兒的反應讓他覺得那是對他母親的冒犯。
也讓他有些輕視蛇九兒的大驚小怪。
“那些藥丸還在嗎?”
我望了一眼蛇九兒,對蒙多說道:“我們看過之後或許可以有個參考。
也能看看那些藥對她到底是好還是壞。”
其實到這個時候,蒙多說的那位東方神醫大概就是狐小七沒錯了。
除了天醫之術,也只有他的醫術能讓屍毒已經如此嚴重的人還吊著一口氣了。
讓蒙多拿出藥丸,我不過是想再做最後的確認而已。
或許也能從狐小七留下的藥丸裡看出來,到底是他真的沒辦法治好蒙多母親身上的屍毒,還是他故意吊著蒙多他母親的這最後一口氣。
治療屍毒並不是難事,就算是我這個跟狐小七學過一些醫術的半桶水,也能治好屍毒。
所以大概是後者了。
狐小七是聖龍護法找來替蒙多的母親治病的,他的舉動就代表了聖龍君和聖龍護法的意思。
既然是後者,那他們對蒙多的用心就十分有意思了。
蒙多聽完我的話,二話不說直接走到床邊,拉開床頭櫃抽屜,從裡面摸出一個小瓷瓶來。
一個十分眼熟的小瓷瓶。
瓶口用的是布裹著的木塞,只是從以前的紅布換成了白布。
一見到蒙多拿出來的瓷瓶,蛇九兒就激動的衝過來,一把將瓷瓶搶到手裡。
迅速翻過瓷瓶底部看了一眼,眼眶便已經紅了。
“小憶,真的是他。”
蛇九兒咬了咬嘴唇說道:“可是,他為啥要這麼做呢?”
我摟住蛇九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輕嘆了口氣,沒說話。
狐小七為什麼這麼做,我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