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我有些替邵真人如今的狀態難過。
我扭頭望向侯卿低聲問道:“你能替邵真人治好他受損淤積的心脈嗎?”
侯卿回頭,淡淡的望了我一眼,輕輕搖頭道:“本座出手治好他並不難,但不會出手。”
“為什麼?”
我有些不解的問道:“因為他來這裡的動機不純?因為他是跟盧尊者他們一起來的?”
“這只是其中的原因。”
侯卿對著我神秘一笑道:“他後半輩子不會一直瘋傻下去,最終會有人替他治好的。
人的一生會遭遇什麼事,遇到什麼人,都是註定的,企圖強行改變命運的軌跡,說不定反會弄巧成拙。
本座現在出手,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
侯卿說的這些話,跟太奶奶經常跟我說的那些有關陰陽的道理差不多。
其實,我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總忍不住想替身邊人抓住哪怕一線脫離困境的希望。
“張憶仇,你要一直記住,心軟是善良,聽起來很美好,但不合時宜的心軟,卻會給你帶來危險和傷害。”
侯卿見我垂頭沉默著沒說話,突然收起臉上的淺笑,正色對我說道。
我望著侯卿鄭重點了點頭。
雖然這些年我經歷過的事和悲傷很多人一輩子也不見得經歷過,但我依舊偶爾有心軟的毛病,會對人生出一些不太合時宜的惻隱之心。
侯卿臉上再次露出那種淡然、似乎對一切都滿不在乎的淺笑,開口對我說道:“好了,本座送你們出去吧!”
說著,他再次抬手輕輕一揮,其中一面石壁上緩緩裂開一道石門,石門後是蜿蜒的臺階。
侯卿領著我們,不過半個小時後,便已經到了雪山之巔。
路上,我在傳音經過侯卿同意後,跟白七爺爺他們說了我和侯卿進入藏著女魃真身的墓室裡發生的事,白七爺爺他們聽完後不勝唏噓。
看侯卿的目光也變得越發敬畏起來。
狐小七也跟著得意,在宗雲和邵真人面前有些忘形,一副我也是妖,我跟侯卿一樣厲害一樣有情有義的樣子。
侯卿只是一直淡淡的笑著,彷彿我所說的這些都跟他無關一樣。
出了女魃墓,站在高高的雪山之巔上,遠遠能看見一個冰坳,冰坳裡堆滿了積雪,但從地形和冰坳的形狀來看,那儼然便是倒懸湖的位置。
只是我們來時看到的那些帳篷已經全被掩埋在積雪下面了。
“本座就先送各位到這裡了,你們順著這條路往下走,很快就會有人來接你們下山了!”
侯卿神秘的笑著對我們說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撿起一塊雪疙瘩,看似無意的朝一個冰柱上輕輕砸了過去。
冰柱從中斷裂開了,兩隻灰撲撲的小耗子“吱吱”叫著從冰柱中飛快鑽了出來。
竟然是我們在山腰處時,鼠老大放出來探路找狐小七的那兩隻小老鼠。
我們和白七爺爺上來後,沒見到它們, 一直以為這兩隻小老鼠遇險了,沒想到竟然是被侯卿困在冰柱裡了。
見到兩隻小老鼠,我有些疑惑的回頭望向侯卿。
他笑了笑道:“如果不將這兩個小傢伙困住,你們就極有可能遇不到躥天猴了。
本座無法算出關於你的一切,所以只能儘量保證一切都不超出掌控。”
這一次,侯卿猜錯了我的意思。
我疑惑的並不是他為什麼要困住這兩隻小耗子,而是我想知道,牛二叔斷掌,到底是天意侯卿不願違背,還是因為其他。
侯卿到底聰明,見我沒說話只是望著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臉上竟然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