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女兒還沒睡,推開房門一看,屋裡關了燈,外面的燈光映進房裡,能清晰的看到廖敏閉著眼睛,明明是睡熟了的樣子。
廖桂芳想著大概是廖敏在山上跑了一天,跑累了,剛剛她聽到的大概是廖敏在說夢話,便也沒有太過在意,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廖桂芳被“咚咚咚”的敲門聲驚醒,她心中覺得奇怪,還想著會是誰大清早的上她家來呢。
起身開啟門一看,廖桂芳驚得瞪大了眼睛,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而是昨天晚上早早就睡下的廖敏。
也不知那孩子是什麼時候出的門,短袖襯衣溼漉漉的貼在身上,也不知是汗水還是露水,牛仔褲下半截和運動鞋上全是厚厚的灰土,竟像是跑了很遠的路沾上的一樣。
頭髮也是溼的,髮梢上還沾著乾枯的草葉兒,裸露的手臂上也不知被什麼劃了兩道細細的血痕。
臉色有些蒼白,目光呆滯,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而又憔悴。
“小敏,你什麼時候出去的,上哪兒了給自己弄成這副樣子?”廖桂芳問孩子。
廖敏呆呆的望了廖敏一眼,那眼神有些空洞,像是沒有看到廖桂芳,更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般。
動作有些粗魯的推開擋在門口的母親,抬腳就直接進了屋。
“誒,你這個孩子怎麼回事……”廖桂芳跟在廖敏身後,正要開口數落,廖清玉恰好從房裡出來,見到廖敏的樣子同樣吃了一驚。
“敏敏?”
廖清玉走上前拉住廖敏的手,正要詢問,廖敏卻抬起臉瞪了廖清玉一眼。
那眼神裡竟帶著幾分警告之色。
彷彿變了一個人,絕不是廖敏的眼神。
廖敏從小就喜歡她這個外婆,跟廖清玉說話的時候輕聲細語,從沒有半分不敬。
這個眼神讓廖清玉心中一驚,下意識鬆開了廖敏的手。
而廖敏竟看也不看她的媽媽和外婆一眼,直接進了臥室,還反手鎖上了房門。
直到吃早飯的時候,廖敏才出了房門,看起來有些病懨懨,沒什麼精神。
身上也換上了乾淨的睡衣。
“小敏,你昨兒晚上去哪兒了?”廖桂芳望著漫不經心挑著麵條的廖敏問道。
“昨天晚上?”
廖敏愣了愣,皺起眉頭道:“昨天晚上我不是在房裡睡覺嗎,沒去哪兒啊!”
接著又笑了笑道:“哦,您是說早上啊,昨天同學們不是說我最近長胖了些嘛,我想著馬上就要去帝都大學了,還是要保持形象的,所以就出去跑了會兒步,回來又接著睡了會兒,到現在腿還有些酸呢!”
“你這丫頭,早上問你也不說,給媽媽可嚇壞了,以後跑步別跑太遠了,看你那衣服髒得。”
廖敏一向乖巧懂事,廖桂芳聽她說跑步,也沒多想。
但廖清玉的心裡卻有些打鼓,她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廖敏瞪她的那一眼,廖桂芳站在後頭沒看到,她可是到現在心裡還有些毛毛的。
吃過早飯,廖敏說有些累,就回房睡回籠覺了。
“桂芳,我怎麼覺得,敏敏那孩子有些中邪了?”
廖清玉望著廖敏回臥室關上了門,扭頭輕聲對廖桂芳說道。
“哎呀,媽,你們這些老人總喜歡說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邪好中的,就算是有,不是都說中邪的人神志不清昏迷不醒的嘛,小敏明明還跟咱們有說有笑的,哪兒就能是中邪了!”
廖桂芳不以為意的道:“我看,她可能就是累了,昨兒出去跑了一天,今天又起那麼早跑步,我回頭說說她,讓她別跑步了,都要瘦成竹竿了,還說自己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