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尋思著,只見山洞另一頭的黑暗中有人提著一盞白色的燈籠緩緩差我們的方向走來。
那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燈籠的柔和的白光映著她的臉,並不十分漂亮,整體氣質卻十分溫婉,如水一般寧靜可親。
只可惜她那張本就不十分漂亮的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疤,從左邊嘴角延伸到耳後,似乎永遠都在怪異的笑著,帶著幾分猙獰和詭異。
“憶姐,那個女人怎麼這麼醜?”
十五有些受到驚嚇一般的抱著我的脖子道:“不是說神女婆婆會天醫術嗎?怎麼連她臉上那道疤都治不好?”
“她臉上那道疤並沒有用過藥物治療過的痕跡。”
蛇千澈輕聲介面道:“十五,你別大驚小怪的,不願治療的傷疤一定有不願治療的原因,你這樣大驚小怪會戳到人的痛處。”
“有什麼了不起的,她既然願意天天頂著這道可怕的疤痕,那自然就是不怕被人戳到痛處了。”
十五撇了撇嘴道:“那麼明顯的一道疤能治卻不肯治,肯定每一個見到她的人都會在想她這道疤是怎麼來的。”
“其實被戳到痛處並沒有什麼可怕的。”
我們說話間,那白衣女子已經提著燈籠緩緩走進,她抬起一隻手輕輕撫了撫自己臉上的疤痕,目光柔和的在我們身上掃了一眼:“我不願治療,也是因為不願忘掉曾經歷過的痛苦。
我叫阿忘,是神女婆婆的二徒弟。
婆婆已經在裡面等著幾位了,請隨我來。”
女子的目光在蛇千澈身上頓了頓,柔聲說道。
二徒弟,按山神跟我說的,這位應該就是丈夫被蛇千澈的娘初雪殺掉的大妖雪兔了。
她身上的氣息很平和寧靜,這樣的人如水,溫柔的時候最是平和無害,誰都願意親近。
但若是真的惹到她,最溫柔的水引起的水禍,卻也最是無情狠辣。
“多謝,有勞阿忘姑娘給我們帶路了。”
我微微頷首,朝阿忘拱了拱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阿忘也沒多言,緩緩轉身,提著燈籠領著我們朝山洞深處走去。
“阿忘,你的臉是怎麼傷的,是什麼樣的痛苦,讓你寧願一直頂著這麼一個醜陋的疤痕?”
走了沒兩步,十五大概是終於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開口問道。
我連忙抬手捂住十五那張叭叭的小嘴,還瞪了它一眼。
這小傢伙,還真的是不客氣,蹬鼻子上臉的功夫越來越強大了。
你跟人很熟嗎?
阿忘的腳步一頓,扭頭朝我們望了過來。
表情依舊溫和。
“那個,阿忘,不好意思啊,你別跟它計較。”
我捂著十五的嘴,有些尷尬的笑著跟阿忘道歉。
“沒事。”
阿忘溫柔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臉上這傷是被我死去的丈夫打的。”
“啊?”
十五瞪大了眼睛,用力扒拉開我捂在它嘴上的手指,有些驚訝的問道:“所以,你是因為恨你的丈夫,才……才……”
“是的,我恨他!”
阿忘淡淡點頭:“若不是婆婆,我如今依舊渾渾噩噩,過著混沌被欺辱的生活。
所以,我不能忘。
等到我真的能像婆婆期望的一樣,忘記過去,重新投入全新的生活,不再識人不明,或者,我就會動手治好這道傷疤了。”
“其實,誰的一生中不遇到一兩個渣男啊。”
十五望著阿忘笑得像個憨批,“你只要跟過去的生活徹底一刀兩斷,治好臉上的傷,不去看,也不去想,反而更容易忘記過去。”
阿忘沒說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