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要細聽下長子的高論。
“霍城周家本就是中原著姓,郡望允陽,先祖於三百六十年前始遷霍城。立紹廉堂,前朝時文德公更是天下文章大宗。及至一百八十年前。鐵勒胡蠻掃西域諸國,入侵中原。當時是江南各世家聯合抗敵,將胡蠻拒之河北岸……待我朝高祖皇帝,重收中原,復了漢家河山,敘功論賞時,周家景仁公得封澤亭侯,後才有了文昌公的狀元及第。
雖周家爵位五代已沒,但世家之風不可廢。曾抗胡蠻的周家,家中怎麼可以有個流著胡人血脈。長著異色眸的孩子……”
“你為何不再說說,周家先祖當年是附著謝家肅寧公的騏尾,惟謝家馬首是瞻。因此,你白活了四十歲,也沒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謝,還是姓周!”,周顯起先話音淡淡,待說到最後。手邊的一碗茶湯,徑直地就衝著周松的臉上潑了去。
“爹爹!兒子確實是為了周家……”
“周松!這些個,又是那兩個姓謝的女人教的吧?”,周顯扶著曼雲顫巍巍地站起了身。白髮輕動,一身落寞,道:“我還以為你經了一場牢獄會變聰明一些!”
“周松。周成棟!你就記著一點,就好了。你五弟本不會死。他本會自己護著自己的孩子的,他是為了救爹爹死的。是替被你陷害入獄的老父親死的……”。在周顯的長長的嘆息聲中
,一老一小的身影離開了花廳,只留下周松一人依舊在廳中跪著。
依山就勢,沿坡修的長迴廊看不到盡頭,周曼雲的雙眼痠澀,她緊緊地握住了周顯的手,悄聲問道:“阿爺,您所說的大伯陷害您入獄,又是怎麼回事?”
“老頭子說多、說漏了!”,周顯的臉上顯出一絲苦笑,道:“在周松那個榆木腦袋裡,估計就覺著是理所應當。兵部郎中,監臨貪弊。周家那裡缺那幾個錢?他以為是與同僚和光同塵,人家卻是作了局讓他鑽。三木之下,受了些逼刑誘供,又自覺聰明得招出一句‘我父知情’,想著把我這個老頭子拉下水,憑著聖眷脫罪,又或者是他身後的人所圖更大,教他可以用我翻案,還可以藉機把辦案的那拔子人反整下來……”
“他背後的人?大伯背後是誰?謝家?”
周顯拍拍曼雲的肩膀,一頭白髮搖了搖,低聲道:“雲姐兒,就這樣,別再問阿爺了!左不過就是一群狗咬狗罷了……”
白髮老翁,滿目的蒼涼悲慟!周曼雲低下頭抿緊了嘴唇。
“周大人!若是周家容不得小哥兒,等小姐出了月子,我們就把她們娘仨個都帶回燕州去!”,一直等著周家祖孫兩個回來的杜玄風,一見到周顯,就立即提出了要求,在他身後,是一幫子點頭應合的杜家親兵。
將杜氏母女送歸霍城後,跟著南來的杜家親兵中也只有幾個回了燕州報信,其他的都留在了霍城。
“娘還不知道,他們想這樣對弟弟呢!”,曼雲輕聲解釋著,握著周顯的手更緊了些。
“不論如何,我也會讓愷哥兒上了周家的譜,讓柘兒在地下安心!”,周顯猶豫了下,又笑言道:“若是等上了宗譜,媳婦想帶著孩子回燕州去看親家公,也好!”
“阿爺!雲兒沒打算走的!”,周曼雲立即嬌聲地安撫著老人家。有些事,她也沒跟杜家這幾個說清楚,孃親現在的健康是在恢復中,可是如果她跟著孃親離開,那麼師父也會跟著走,可是祖父傷病的治療也才剛剛開始。
前世裡,周顯遍請了江南名醫,還是在明年春天去了。今世看著,阿爺待著自己和孃親還是極好的,若是不顧,真心不忍。
“好,不走!雲姐兒,明個兒你就陪阿爺親上一趟大周府,看阿爺把弟弟的事辦清楚嘍!”
周曼雲連忙歡喜地點了點頭。
“老爺!老爺!”,一頭大汗的周貴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