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草場。不過邊關胡漢相爭的戰事頻繁,漢人勝的時候就拓荒種地,而胡人贏了就又重將耕地復做牧場。相互燒來掠去,夾在中間的緩衝帶在所難免地就禿了。”,蕭泓靠在妻子身邊沉聲說明。
小夫妻倆交談的聲音並不算大,但還是讓立在一旁的達日卓稍扭了下頭看了過來,目帶審視。
十年前無奈地離開燕州,也脫開了陳朝的管轄,並不意味著他們這些流浪的人對中原事一無所知。景國公蕭睿進了景王,在洛京重立了個小皇帝的事,在早前已透過渠道送到了塞外。
誰會相信景國公的嫡子只是帶著妻子來探望外祖母莫支夫人而別無目的?
莫支夫人已經七十高齡了,由她領軍集結在燕州邊境外的杜氏殘部現在本就在糾結著將來何去何從。有一部分想要自由的做化外之民,想將所有人凝組個新的草原部族,索性不管陳朝還是瀚國,自溯河而上到更北的地方立足開國。但更多人。卻是想回燕州,達日卓也是其中之一。
不過按著父祖輩和自身的經驗,幾代景國公管著的燕州有些過於苛嚴。鐵血無情的景國公之名在草原上是可以止了小兒夜啼的。
覺察到有目光巡過臉上,蕭泓別過了頭寬和一笑。如意料之中,剛才暗地觀察著他們的中年大叔又一次冷哼一聲,彆扭地驅馬跑到前邊。
馬蹄噠噠翻騰。斑駁的草皮漸漸連成了整片,無邊無際。鮮嫩芳草漸沒蹄,在每一記蹄鐵的敲擊中都透出了沁心的香。駿馬比駕馭著它們的主人更加靈覺,無須揚鞭相促,相互競逐著向著被引領的方向撒了歡兒地奔跑,仿似不知疲倦。
漸行漸近,隱帶著大澤水氣的清風撲面而來,遼闊草原上翻起了層層綠浪。白芍金蓮,藍鴿紅蘭。各色野花成堆成片地簇擁在一起,在陽光下爽朗地笑得前仰後合,帶著無法抵擋的熱烈席捲而來。
一弧碧藍終於呈現在了眼前,寧靜遼遠,與天相接。
在明淨湖澤的岸邊,有座寬大潔白的圓帳高聳著,帳頂揚起的彩絛拖著長尾在風中飄搖,而專奉祭祀的大帳周圍。一群用於居住的小帳緊密地如星拱衛在側,不離不棄。
空中彷彿凝著安詳肅穆。曼雲跟著大夥兒翻身下馬,誠惶誠恐的腳步有些遲疑,抱著大把野花的手也不由地有些發抖。
是直接先往祭帳中獻花致禮,還是要靜待在大營之外等裡面的供奉出來行拂塵禮?不管是與蕭泓紙上談兵的交流,還是蔣氏的經驗相告,這會兒在曼雲的腦袋裡煮成了一頓爛粥。根本就分不清主次。
惴惴不安地挪了一步又一步,周曼雲突然聽到了越離越近的營柵外響起了一聲親切的呼喚,“雲姐兒,你回來了!”
一邊揚聲相喚,一邊張開雙臂的老婦人獨立透著新木清香的營門木柵旁。交領左衽的褐色胡袍束著寬錦帶。銀髮上扣著高高的罟罟冠,但帶著幾道淡淡皺紋的臉上神情安祥,彷彿一身貴重的瑪瑙松石與身後的密佈的連帳根本就不存在。
“姥娘!”,不待任何人提醒,曼雲已如歸巢的乳燕似的直接撲了過去。
將外孫女抱個滿懷的莫支夫人手輕撫著低聲啜泣的曼雲,欣慰地開懷而笑道:“雲姐兒,回來就好!”。她輕快地直接伸手抹了外孫女腮上的淚水,親密地牽住曼雲的手往營中引,象極了天天都等待著晚輩放牧而歸的老婦又一次習以為常地等回了孩子。
人世間的久別重聚,年輕的總會傷情,而年老的卻坦然安享。不管是久別重逢還是日日得見,都是見一次就少一次,人間晚晴不喜歡被悲傷的烏雲掩蓋,即便只要活著就還有痛苦磨難……
天高地闊,野茫茫。無需揮鋤持鍬,草原就是自家的後花園,也不用憑引水借景,望不到邊的烏梁海時刻都能去掬水玩賞。居住生活的空間變大了,彷彿人的心也一下子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