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的哭聲漸漸收住,這一陣子以來的事情讓她心力交瘁。
被人擄走,差點失貞,林氏覺得丟臉之至,雖然那日她昏沉著,卻還是有些印象。趙義一遍又一遍地撫慰她的身心,告訴她說不在乎,只要她還在就好。
夫妻二人之間心意相通,本是最幸福的時候,趙義卻又被丟入詔獄。恍若一盆冰水潑上了頭,她該怎麼做,這個家又該怎麼辦。
洛嬤嬤說的對,趙義到了困境,她應該想辦法救出趙義才是,最不濟也得不拖累他。
她還有三個孩子。
“嬤嬤,還能把阿父救出來,對嗎?”,嬌娥期盼地看著洛嬤嬤,不等回答,又肯定地點點頭,大聲道:“大表哥答應過我,他叫我信他。”
洛嬤嬤嘆口氣,心想林天一個三百石的代主簿能做什麼呢?但看到林氏哭的如此傷心,便忍下了嘴邊的話。
廣哥原本耷拉著肩膀,聽了嬌娥的話,也用力的點點頭:“大表哥一定能做到的。”
“總能找到法子的。”,洛嬤嬤轉過話題,問:“我來之前,你們再說什麼呢?”
嬌娥遞過那隻匣子,希望見多識廣的洛嬤嬤能看出這個匣子有什麼不同之處,為何非要熬不住了再去找於廷尉呢?若是這匣子真有什麼用處,為何不立即去找於家呢?
洛嬤嬤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這個匣子是烏木所制,雕工古樸精細,沒有絲毫匠氣。這並不是一般的官吏家中能拿的出來的器物,必然是傳承已久的世家大族之物。
洛嬤嬤想了想,拔下頭上的釵子,在鎖鼻處輕輕的戳了幾下,只聽咯噔一聲,匣子的左下側處,輕輕翹起來了一個小小的暗格。
暗格裡什麼都沒有,但暗格的內壁,刻著一個小小的標記。
洛嬤嬤將匣子放到光線明亮處,仔細辨認。
嬌娥眼尖,叫道:“這個標記我見過,於夫人送來家的東西,都有這個標記。”
沉寂。
這是怎麼回事?林氏不敢相信,也拿過匣子仔細辨認,確實是縮小了的於家的標記,洛嬤嬤教過她們,世家大族有專屬的族徽,用於與其他大族區分。
母親和於家有什麼瓜葛?哥哥並未告訴過自己,趙義又是怎麼知道的?
洛嬤嬤迎著光,閉上眼睛,趙義比她想象的聰明,妻子嫁妝中蘊含的秘密,他一直忍到了到了這個時候才說出來,是為林氏留下的最後一條路嗎?
只是,這意味著什麼。
林氏立即起身,抱著這個匣子道:“既然大人說這個有用,必然有用,我就拿著這個去求於夫人。”
“阿母,我和你一起去。”,嬌娥也站了起來。
洛嬤嬤睜開眼,趙義能忍到現在,又說的如此確鑿,看樣子必然有所持。
“去吧,說不定也是一個轉機。”
古力的幾個侍從,陪著林氏和嬌娥去了於府,但於府並不見客。
林氏抱著匣子,站在門前,不動。
趙興也跪在未央宮東門外,不動。
昨夜,他輾轉難眠,點著蠟燭讀書來排遣內心的苦悶。
身為罪臣之子,他怎麼能在皇上身邊任職;身為趙家的嫡子,卻沒有一點辦法來救出父親。
古力默不作聲地在一旁陪著,她翻到了“緹縈上書”篇,遞到了趙興的眼前。
雖然林天將計劃告訴了她,但林天的計劃不一定能成不是嗎?趁著皇帝尚未作出決定,何不借此為自己和趙興爭取一次呢?
她離不開趙興。
趙興見了書篇,眼角跳了一跳。
文帝時期,緹縈的父親被誣告治死了人,被押送到長安施刑。
緹縈家中只有五個女兒,作為家中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