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可使不得,我原是被四姑娘攆出來的,就是拿著這個也心滿意足了。”入畫很是惶惑,只取了一串錢。
“拿著罷,我也不差這個。只要你盡著心,如同待四姑娘那樣待我,這些就該得。”探春笑著又塞還給了她,“做多少事,拿多少份例,是我這裡的慣例,不能單單委屈你。不過你拿的這個,可不要出去說,是私下裡單給你的。”
“可是……”入畫還是怯生生地縮著手不敢接。
侍書替她收了下來:“我家姑娘又不差這個,你只管拿著就是了。若是這回的差事辦得好了,還得問姑娘要打賞呢”
翠墨也笑嘻嘻道:“正是呢,就拿著這些份例銀子,替姑娘鞍前馬後,那也不夠呀咱們打點了精神,把這回的差事辦好了,到時候伸手向姑娘要份沉甸甸的紅包。”
探春笑罵:“就只你們兩個精乖,打著花樣兒想我的錢袋子呢”
入畫看著三人親暱地笑罵,竟似無主無僕,大是羨慕。說笑了一會兒,見探春拿出了書來,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侍書看入畫一臉的茫然,問道:“平時看著還伶俐,怎麼這會兒就呆了呢?難不成這銅錢還咬手,有給你多的竟然不要?”
入畫咬了咬唇,試探著道:“三姑娘真是好性兒,由著你們這樣胡鬧也不動氣。”
“三姑娘常說,我們跟她處的時間比家人還長,早比姐妹還要親了。要我說呢,四姑娘不要你倒也罷了,跟著我家姑娘更好。旁的不說,往後出嫁找了個好人家,嫁妝就不會少的。”
入畫臉紅:“胡說八道。”
侍書跟著探春久了,說到這類話題,也沒那麼忸怩:“你自個兒想想,我說的是不是正經話?咱們一年大似一年,抱琴跟去了宮裡不說,司棋若不是出了這事,不是跟著二姑娘嫁過去,今年就該拉出去配小廝了。接著的就是我和你,年紀也都不算小。”
“這話也能說麼?”入畫啐了一口。
“能做得,為什麼說不得?咱們打小就要好,才跟你推心置腹。只管好好伺候姑娘,到時候必不會虧了咱們的。就是咱們的賣身契,姑娘也說日後要發還的。”
入畫聽了,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又訕訕道:“我拿著大丫頭的份例,總是不好意思,讓姑娘破費。”
侍書吃吃地笑:“往後你就知道了,姑娘是個大財主,別說這些份例,平常還有呢”
入畫的嘴巴張成了“O”型:“你是說……姑娘管著家,把那銀子……”
“胡說”侍書佯怒,“姑娘哪是這種人?雖說喜歡耍些小聰明,可真要做起事來卻大氣得很。你放心,但凡公中的,姑娘一文都不會裝進兜裡。那賬本一筆筆地記得清楚著呢,不怕旁人中傷。”
“我不是這個意思。”入畫有些慌了,“只是覺得姑娘這麼大方,總得有些進賬,她又不是嫡出的姑娘,往常的賞也不多……”
侍書得意:“日子久了你總會知道,姑娘的銀子來路都正得很。要我說啊,咱們家裡這些爺兒們,都沒有一個及得上咱們的姑娘”
入畫見她不說,也只能暗暗嚥下了狐疑,又拿了些活計在手上做。
“這些針線活兒平常得了閒做一會子便罷了,這會兒還不歇下”侍書卻開啟了帳子。
“可咱們白天忙得跟什麼似的,這會兒不做得什麼時候做?”
“那就讓別人做唄,有了銀子什麼東西不得?”侍書打了一個呵欠,“累了這一個白天,你還有精神哪”
如今“金粉世家”的生意日漸紅火,侍書也不大省儉了,拿銀子去繡坊買繡活,也成了家常便飯。更何況,現成一個“金粉世家”在呢,也有不少好的繡活兒。
“買?”入畫覺得不可思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