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坐下上哪去?」
「滑兩趟。」他說,「雪票那麼貴,二百多塊錢就為了進來看我一眼?」
……這個人怪不要臉的。
在男人站起來試圖把她也拎起來時,她不情願地靠在他身上,臉貼著他的小腹,手也纏上了他的腰:「我就花二百進來看你一眼怎麼了?不滑,室內雪場的雪質怪怪的……否則剛才的5050我才不會摔。」
「室內雪質鬆軟細粉,都說滑習慣了冰箱的人滑不了室外雪場,其實會滑的反而覺得室外更好滑,雪質更能卡住刃,」單崇說,「你這也是脫離了新手行列了。」
衛枝抱著他沒動彈。
「快點起來,」男人催促,「看在你這麼想老師的份兒上,老師抱著你過一次杆杆。」
「……哎呀!」
「別『哎呀『。」
「……那你告訴我,剛才那些小孩真問了?」
「嗯?」
「『那個box5050都做不好的姐姐『什麼的。」
男人沉默幾秒,隨後嗤笑,令人絕望地「嗯」了聲,又說:「我剛說的都真的,三句話全部都是——現在小孩鬼靈精得很,你還以為我有本事能現場給你杜撰一段好聽的臺詞?」
衛枝:「……」
細細品味一下。
草。
比剛聽到那堪比三行情書的三句話時心裡還要美滋滋的怎麼回事?
臉埋在他懷裡,抱在他腰上的手往下滑了滑。
還沒碰到她想碰的東西,就被人拎著胳膊挪回了原位。
衛枝把腦袋從男人結實且令人懷唸的小腹上拿起來,圓眼望著他:「又想吵架是不是?講話不算數是不是?是誰說的只要我來廣州——」
「起來滑兩段,任你宰割。」
「這玩意還帶討價還價的?!」衛枝驚呆了,「我連護具都沒帶呢,為了獲得我應有的屁股,我為什麼要額外復出把自己的屁股摔成八瓣的代價?你說話不算數!」
一著急就有點沒注意用詞,等她反應過來這話聽上去可能不怎麼文雅時,男人已經挑眉看著她——
那表情像極了初中趴在教室窗邊往裡看抓儀容儀表不合格的政教處主任。
不過好在他沒開口教訓她。
「你在阿勒泰比賽那會兒,正腳上box,背呲加反腳下,反腳下那一下雪道再長一點兒、我再遲兩秒打分你就要摔了,是不?」
抱在他腰上的胳膊收緊了些。
「背刺是急著讓你出活兒拿名次,才讓你這麼練——我也是睜隻眼閉隻眼沒說你們——還敢反腳下道具,你那反腳練過?連我都沒見過的東西!不上道具你也上初級道,正好這兒雪道緩又短,你練練反腳也行。」
「……我是來看男朋友的,不是來滑雪的。」
「然後你男朋友喊你來都來了就滑一下正好,」男人面無表情道,「起來,揍人了啊。」
三分鐘後,衛枝被稀里糊塗地推上了魔毯區。
……
放了往常,室內滑雪場初級道這種緩坡得都快成平地的雪道,不說怎麼熟悉,衛枝真是閉著眼睛都能滑一下。
但是換了反腳就不一樣了。
說句一點兒也不誇張的,開啟了人生的新篇章。
換了左腳前,站在雪板上她就直接變回零基礎——
換刃也不會換了,直滑降都降不了,就是明明怎麼剎車、怎麼換刃原理都懂,甚至滾瓜爛熟……
但是到了左腳就不行了,這麼一條腿用了二十幾年也沒發現它有什麼毛病,今兒衛枝懷疑它是木頭做的。
就是無論大腦如何,它都動彈不得。
歪斜著做了個後刃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