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媒體的鏡頭齊刷刷地對著她,不放過任何一個角度。
江世敏提起裙擺,儀態萬方地踏入車內,坐到內側的座位上。然後,她回過頭來:
「愣著幹什麼?上車。」
蘇拉抿著唇,良久,終於在全世界的注視下,上了那輛車。
車程很短,蘇拉還沒組織好措辭,保姆車就駛入了地下。
江世敏獨自居住在灣畔的國際總裁公寓頂層,有專屬直達的電梯。助理吳優護送她們兩人上到公寓,放下江世敏的鉑金包,泡了一壺薑茶,就悄然離開。
公寓層間距很高,目之所及便有籃球場那麼大,極簡的裝飾,體現出主人決絕果斷的性格。江世敏褪下高跟鞋,把絲綢披肩扔在門口,拍了拍手:
「開啟窗簾。」
智慧管家溫柔地響應。
銀色簾幕徐徐拉開,一百三十五度環形落地窗截下的鶴市夜景便湧入眼簾。
江世敏從邊桌的抽屜裡拿出一盒蘇煙沉香,點燃了放在唇間,吐出一個優美的煙圈:
「想說什麼,就說吧。」
偌大的客廳,終於只剩母女二人。
蘇拉在律師行業錘鍊多年的口才,並不足以讓她沉著地面對自己的母親。
她索性單刀直入:
「是不是你?」
江世敏聳了聳肩:
「這重要嗎?她決定要介入一帆,以後這種場合多的是。可惜她不是我的女兒,否則,我會教她,發生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應對。」
蘇拉譏諷道:
「所以,你從來不會阻止在我身上發生的任何事。你只關心我怎麼應對。」
江世敏笑了。
「你很聰明。這要歸功於我。你知道科學研究表明,孩子的智商主要來自於母親嗎?」
蘇拉沒打算被她牽著鼻子走。
「你不覺得,這種對付女人的手段,太卑鄙了嗎?」
只有家裡人知道,車禍的傷痕對杜荔娜的打擊有多重。
也只有女人想得到,用這樣的辦法來羞辱女人。
「商場上沒有什麼男人的手段,女人的手段,只有有用的和沒用的。你所謂的男人的手段,可以玩得比女人的卑鄙一百倍。」
江世敏面無表情地抖掉菸灰。
「當你開始選擇更正當的手段時,你就已經輸了。」
與蘇拉相似的長眸緊盯著她:
「不過,杜宇風玩的這一手,我確實沒想到。你應該知道,他利用你,只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只有你能給我添堵。」
「那我成功了嗎?」蘇拉問,「我給你添堵了嗎?」
江世敏冷哼一聲:
「你的存在就是我的絆腳石。」
「……」
「回來幹什麼呢?你在海市不是做得風生水起嗎?風同所比天影所大得多,前途也更廣闊。就為了杜宇風一句話,你就回來?為了什麼?愧疚嗎?」
蘇拉的眸光震了一震,立刻被江世敏捕捉到了。她玲玲地笑起來,如同水晶風鈴互相碰撞。
江世敏吁了一口氣:
「我才五十二歲,精力旺盛,頭腦清醒,對現在的一帆來說,我是最合適的領導人。一帆是我和杜宇風合力打造的,可人人都覺得它應該姓杜,甚至還可以姓王,卻偏偏不能姓江。憑什麼?就因為我是女人?」
見蘇拉不搭腔,她繼續道:「蘇拉,這個世界對女人,一點都不友好。你以為你給自己戴上道德的枷鎖,他們就不害怕你了嗎?只要你眼裡閃著慾望的光,他們還是會恨你,恨到骨子裡。」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
「你是我的女兒,我身上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