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書裡的言情部分還是很受讀者喜歡。」
林渡嘆氣,這是他第一次在書裡花大筆墨描寫愛情。
白恆:
「那是,你白哥年輕的時候, 掌握了豐富的實戰經驗……」
話沒落音, 電話孩子的喊叫和嫂子的怒斥同時響起。白恆連忙「噢噢」應著, 拖鞋出溜著地板,逐漸逃離鬧聲的核心。
林渡:「白哥,你又躲在洗衣間給我打電話對吧?」
「誰說不是呢?」
白恆嘆口氣:
「你這個問題,還是感情經歷太少造成的。」
「怎麼講?」
「只有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才有動力去投入時間和耐心,嘗試理解她的陰暗面。」
「就像我,當年只是一個學歷、出身、工作都不行,窩在出租屋裡敲字的愣頭小子,社交能力約等於零。但只有你嫂子願意花時間瞭解我,她問我,為什麼選擇寫作這份看上去很沒有前途的工作。就是因為她理解我,也支援我,我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所以,她生完孩子以後,產後抑鬱,易怒,壓力大,我停了一年寫作,在家陪她,因為要理解她為什麼痛苦,為什麼焦慮。」
「夢想不夠飯錢的小年輕,產後抑鬱的家庭主婦,好人,壞人,這些都是標籤。標籤會製造恐懼,而理解,才能消除恐懼。大部分人傾向於透過標籤來判斷人,是因為理解需要付出時間和耐心。」
白恆突如其來的煽情,讓林渡很不習慣:
「那如果我投入很多,還是無法理解她呢?」
「這就是人生的風險啊,你花了一年寫出來的書,能不能火,是你說了算的嗎?那一開始為什麼寫呢?」
林渡:「因為……愛嗎?」
白恆:「因為也不會幹別的啊……」
「……」
白恆放出一連串大笑:
「鳥哥,你說的究竟是書裡的角色,還是現實中的人?」
「我剛才說的都是小說設定啊,現實中遇上罪犯,還是趕緊跑啊。」
「……」
林渡覺得,自己又在白恆身上浪費了有意義的十分鐘。
第四天,林渡被何家兄妹從遊戲裡薅出來,組了個負能量局。
何崇光進口的一批海鮮在港口檢驗結果不達標,要辦理退港審批,現在貨運商,進口代理商,海外供貨商幾方互相扯皮,何崇光的流動資金又流不動了,回家找何家老爹借錢,被罵了個狗血臨頭,一分錢沒借到。
何寶賢精心撰寫的一帆集團專題被上司給斃了。上司是個說話嗲聲嗲氣的大姐,張口閉口都是年輕人喜歡那個,年輕人不喜歡這個,感覺她比年輕人還懂年輕人。大姐還勸她,說阿寶你的背景大家都知道的呀,沒必要捲成這個樣子讓大家難堪嘛。
至於林渡,二次失戀,三觀破碎,交稿無望,一頭的烏雲更是突兀且明顯。
一頓飯吃得,長籲短嘆,敗興而來,絕望而歸。
第五天,林渡起了個大早,決定遠離家裡沙發、床、遊戲的誘惑,去個人多的環境靜心修稿。
他找了個口碑不錯的咖啡廳,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一上午,就寫了兩百字。
他腦海里想的,不是小說裡的女主角。
他滿腦子都是蘇拉。
蘇拉表面上強勢又冷漠,日常卻很好相處。選餐廳,看電影,她都樂於聽取他的建議,嘗試新鮮事物。更令人意外的是,她還善於傾聽。
林渡是個腦子裡日常跑馬的話癆,沒人制止的話,他能從帝企鵝聊到北極熊。但不管他說什麼,蘇拉都能聽得進去,並沒有像大多數人那樣,對他的天馬行空嗤之以鼻,偶爾還會因他的冷笑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