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東林,今天晚上我真以為你要重新做回我們方家的好女婿了。”方仲平眼裡閃過一絲光,隨即又恢復了一貫的笑容,看著蔣東林說到。
“方叔,這對咱們彼此都是個雙贏的事情。”蔣東林沒有直接回答他,收起笑容,看著方仲平。
“哈哈,虎父無犬子啊。前陣子得了幾支好雪茄,你也試試。”一陣沉默過後,方仲平笑著說。
方卉卉撥出了口氣,若有所思地又盯了盯掩著的房門,才輕手輕腳離開書房門口上了樓。
前座開車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禮貌中透著一點探尋和冷漠,楊沫實在沒法把他和溫和無害的王譯聯絡起來,兩人真的是親兄弟麼?倒是副駕駛上的年輕女孩子,一路心無城府、雀躍熱情地不時回頭給楊沫介紹沿路的香港街道。
香港其實不是第一次來,北京居民個人來港非常方便,楊沫的職務還沒到因私出境受限的級別,所以和媽媽也來玩過兩次。但是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子一路的熱情相隨,倒是也掃去一些楊沫此時心情的陰鬱。
照理,楊沫應該是感到高興才對的。又是一個星期沒有見面,他卻在週五的中午一通電話問她有沒有港澳通行證,有的話趕緊拿上,再帶上身份證。然後楊沫又在處長有點了然的笑容中尷尬地早退了。一路通關、登機都非常順利,沒有要楊沫操心的地方。蔣東林只說去度個週末,楊沫卻沒有表現出他以為會有的那份高興,一路悶悶的,他也沒敢去深究。
飛機下來就是這個叫王偉的男子來接他們,看樣子他和蔣東林很熟稔,倆人話雖不多,卻默契十足,眼神裡也都沒有其他時候的那股過分禮貌與客套。
晚上吃飯的時候又多出幾個人,都是楊沫沒有見過的,楊沫也不多話,只是坐在蔣東林身邊默默地吃菜,吃得不多,時不時他會給楊沫貼心地夾菜。王偉坐在主人位,倒是頗有意味地看了楊沫好幾眼。
除了那個一路給楊沫介紹香港風情的女孩,其他男人都沒有帶女伴。女孩執意要坐在楊沫下手,主人位上的王偉也沒有異議。楊沫一頓飯吃下來,幾乎都是右側著臉在聽女孩說,談話間,楊沫大概知道她是王偉的未婚妻,叫方默如。楊沫覺得有些驚訝,畢竟那個叫王偉的男人那麼冷峻嚴肅,實在想象不出有這麼一個可愛嬌俏的未婚妻。倒是在車上兩人不經意間的親暱小動作,還有王偉看方默如時寵溺的眼神,現在想來讓楊沫也小小地覺得心生羨慕。
“方默如,方默如。”楊沫聽著這個姓,只覺得陰鬱的心口彷彿被什麼掀開了一個口子,撕得生疼。
雖然難得參與蔣東林平時的社交活動,卻也並非第一次,但今天楊沫覺得尤其難熬。男人們談生意說時局,旁邊的方默如一個勁兒讓楊沫多吃一點。楊沫看了看身邊和幾個男人正談笑風生的蔣東林,一絲酸楚又湧上了鼻頭。
中午接到蔣東林的電話雖然倉促,但卻讓快一週沒有見到他的楊沫也心生歡喜雀躍。只是下午的那一通曾宇的電話,似乎一下就把所有的期許和甜蜜都無情地打碎了。曾宇仍然是那個態度,口氣卻比以前幾次都平靜。他再次平靜地告訴楊沫蔣東林並不適合她,他平靜地告訴楊沫前幾天的生日宴會上發生了什麼,然後平靜地讓楊沫自己多留心。
楊沫想起下班後見到蔣東林到現在,他正常地一如平日,沒有半點心虛的表現,舉手投足全是一貫的篤定和瀟灑,但此時看在楊沫的眼裡,卻感覺是無盡的背叛和欺騙。或者,連背叛和欺騙也談不上吧,從頭到尾,誰也沒給過誰什麼承諾,他們到底算什麼,她到底是他的誰,楊沫不知道,也許,只是N箇中的一個吧。楊沫有點痛恨自己的軟弱和痴迷,只是每次都貪戀那種感覺,每次都放不開,所以,才一錯再錯直到現在吧。
渾渾噩噩的一頓飯,楊沫只覺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