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姐”、“小姨”地一通亂叫著,本能的恐懼讓徐姐嚇得蜷縮成一團,徐姐的父親說:“醫生說她現在的智力只恢復到四五歲的水平。”
“以後會好嗎?”我們急急地問。
“我問過醫生,都說不知道。”
大家的心又開始沉重起來了。
“媽媽,吃飯了。”是點點,已經長成小大人了,手裡拎著一隻保溫桶。他很快認出了我們,高興地打招呼。
媛媛說:“我來吧。”
沒想到徐姐很牴觸,偏過頭去不肯張口,媛媛很尷尬。
“姐姐,還是我來吧。”點點用勺子盛了一點飯,對徐姐說:“媽媽,乖,張嘴。”徐姐很聽話,一口一口小心地嚥著。都說只要有血緣關係的人,他們之間一定存在一份鮮紅的情意,有一種血濃於水的親情,看來一點都不假。
從醫院出來,丁雪嬌說:“哥,我送林回去,你千萬別說我回來了啊。”
母親對我的出現很吃驚:“兒子,出什麼事了嗎?”
我把徐姐的情況告訴了她,母親說:“阿彌陀佛,醒了就好。聽說她男人被判了死緩,還好活過來了,否則就是兩條人命啊!”
母親又問:“你怎麼回來的,你的車呢?”
“雪嬌開走了。”
“這丫頭,還沒上門就去婆家,也不怕羞?”母親嘟噥著:“等會她爸知道了又要不開心了,千萬別告訴他。。。。。。”
“不告訴我什麼?”母親話還沒說完,就被剛邁進家門的丁先生打斷。我趕緊站起來叫了聲:“爸。”
“你回來啦。”他笑著問母親:“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
我趕緊說:“是這樣的,我準備年底把工作辭了,媽怕您擔心,不讓我告訴您。”
“辭就辭了唄,一個月才拿幾千塊,回來吧,咱爺倆一起幹。”
我撓撓腦袋說:“讓我再想想。”
第二天上午我們又早早地來到醫院,找主治醫生了解情況,醫生嘆了一口氣說:“這是典型的脈衝創傷而產生的失憶症,主要分為心因性失憶症和解離性失憶症兩種。它的特點是意識、記憶、身份、或對環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壞,因而對生活造成困擾,並且這些症狀卻又無法以生理的因素來說明。患者常常不知道自己是誰,治療起來也相當麻煩。”
“那有希望嗎?”
“失憶症目前治療起來還不是很成熟,因為個體的情況不盡相同,一般採取綜合治療的方法,例如外科給予高壓氧的環境,配合電療刺激神經中樞,加之以中醫的針灸療法,但效果很不明顯。”醫生接著說:“另外還要在人為關懷上創造條件,譬如經常帶她到一些熟悉的地方轉轉,刺激她的記憶,多和她溝通溝通,這是個相當漫長的過程,好在患者還比較年輕,如果持之以恆,出現奇蹟還是有可能的。”
丁雪嬌和林是吃過午飯才來的,那丫頭也夠貪心,帶了好幾包山核桃。
返回時我和媛媛都不開心,丁雪嬌說:“我覺得你們太貪心了,能夠醒來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還不知足?”
想想也對,心中豁然開朗起來,也許另一個奇蹟就在不遠處等著我們呢。
A9高速入口處發生追尾事故,暫時封閉,只好選擇滬青平公路往市區方向開,過了徐涇鎮後,路上堵得厲害,車子只好走走停停,等車子開到滬青公路1517弄湖畔佳宛門口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又躍入我的眼簾。還是那套粉色楊柳衫加象牙白碎花長裙的裝著,只是這次手裡沒有拎手袋,而是緊緊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
我心凝固了,那男人正是杜暉,他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挽著齊姐,邊走邊聊著。落日的餘暉照在齊姐臉上,彷彿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光。傍晚的風很大,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