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見事已至此,知再責備兩人也無用,反而會引起眾部屬的懷疑,唯有見機行事,當下朗聲道:“兩位將軍請起!你們立了功,但未聽軍令擅自行動,也有過錯,過功相抵,我就不加獎罰了。”
“謝大將軍!”也速和阿藍答兒大喜,站起身來,他們原也是想著蕭峰為人寬厚,不會怪罪,才敢自作主張。
此時兀良合臺也已趕到,見眾兵已包圍鄂州城,以為是蕭峰下的命令,不禁大喜,心裡本存的一點點懷疑立即煙消雲散。當下也不甘落後,他指揮著他從爪忽都帶來計程車兵,將鄂州城團團圍住,他原是一個有著卓越軍事才能的將才,所以才得忽必烈的器重。這次他身為先鋒,指揮衝鋒圍城這些事本是他的份內之事,不想讓也速和阿藍答兒佔了先機。他東奔西跑地指揮眾士兵按地形散開,既包圍了鄂州城,又結成陣式,互相呼應。
蒙古軍行動迅速,加之兀良合臺治軍甚嚴,不一會兒,已調遣完畢。他馳回帥旗之下,向蕭峰一拱手道:“報告大將軍,一切安排妥當,宋軍除非再派援軍,不然鄂州城的人插翅難飛!”
蕭峰微微點點頭,揮揮手道:“兀良合臺將軍辛苦了,大家勞累了一夜,命令就地紮營休息!”
當下兀良合臺、也速和阿藍答兒自傳令下去,吩咐就地紮營休息,三人都是身經百戰之人,各自安排了輪值站崗計程車兵,以防鄂州的守將開城來襲。
東方已經發白,晨風拂曉,樹上的露水滴落下來,滴在柳如浪高挺的鼻子上,他伸手抹了抹鼻子,嘆了口氣道:“大哥,楊兄,事已至此,擔憂也沒有用,一時又想不到什麼法子,唯有見機行事罷。”
楊過仰起頭來,彷彿仰天長嘆般道:“鄂州不能失守,鄂州若失,襄陽被攔腰斬斷,沒了後援,這襄陽城就難守了,襄陽一破,等於大宋朝北的大門轟然倒塌,亡國之日就不遠了!”
蕭峰低下頭來,也禁不住輕輕地嘆了一聲,道:“都怪我,空為大軍統帥,卻不能控制局面。”
“不!”柳如浪大聲道:“這不怪大哥,你已經想方設法推遲了十幾天到達鄂州,按說鄂州城應該利用這十幾天加強防守才是,不想朝延卻派了個賈似道來,狗屁不懂,還玩職忽守,導致鄂州防守空虛,就算是傻子見到這形勢都會圍城,更何況是南征北戰的蒙古軍?”
楊過點點頭道:“不錯,蕭兄當時的處理方法十分得當,若是沉不住氣,極力反對,估計兀良合臺和也速他們立即就會起了疑心。這於蕭兄的族人和鄂州的形勢都很不利,忽必烈必有防著的招數。如今雖圍了城,但蕭兄還是大軍統帥,而且那三個蒙古將軍對蕭兄疑心盡消,我們至少還沒有處於被動的位置。”
蕭峰立在樹底下,江邊的風吹著他的衣衫,獵獵作響,藉著漸漸亮起來的晨光,他舉目向南望去,那一望無際的平原住著他一直割捨不下的大漢民族,他的身體裡雖然流淌著契丹人的血液,但他的心一直裝著那養育了他三十年的土地,他曾經那麼深地愛著這片土地,那麼深地愛著這土地上的人民,雖然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但是他的愛一點兒都沒改變,他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為了保護這片土地上的人民,他依然會義無反顧地拋頭顱灑熱血。他伸手一拍身旁的樹木,那手臂般粗的樹木應聲而斷,他沉聲道:“不管如何,鄂州城一定要保住,不能讓蒙古人長驅直入!”
楊過伸手一拍蕭峰的肩膀道:“蕭兄,謝謝你!”
柳如浪道:“天無絕人之路,咱們一起想辦法,總會有法子的!”
正在此時,忽隱隱傳來一陣號角聲,蕭峰循聲望去,似是鄂州城內發出,只見城頭之上眾士兵來回穿梭,忙著搬運滾石之類的守城事物。一個個急匆匆的,常有人互相碰在一起,彷彿甚是慌亂,想是一大早醒來,驀然發現城下屯集了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