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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季。不斷說服自己。接受半途而廢的宿命。

他們躺在孤獨的床上。像兩個純潔的孩子。輕柔地談論散落在這座寒冷世界的喧譁。她脫下鞋子又脫下襪子。雙手撐著下巴趴在床上。美麗寂寞的冰藍色眼睛被沉沉的劉海遮住。在漆黑的夜裡散發出妖媚的光。側目看他的目光空洞。神情淡漠。

她叫MAIA。蓬亂乾枯的長髮。蒼白的面孔。閃著冰藍色光澤的眼睛。有種美麗是盛大妖嬈冷酷蒼涼而不動聲色的。恨透了這種華而不實的美。一次次手持尖刀戳向細緻的面板。爆裂的鮮血滾湧。暗藍色血管纖細而倔強地充斥冰涼的軀體。海藻一般的蓬鬆長髮死命地纏繞住修長光潔的脖子。痛並快樂。大她17歲的男人奪過她手中的刀。從此不再惡劣跋扈。

坐在高高的牆頭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注視他。車禍。虧損。被盜。喪母。血色蓮花在無情的車輪下嫵媚地開。一出出悲劇在他身邊接連不斷地隆重上演又落幕。他的身體開始懸空。神經質地扶住牆的邊緣。卻只抓到一隻蒼涼的手。一轉身。那張嬌豔蒼白而憂傷的臉。有一種人是命中註定的剋星。招惹不得。北京。上海。蘇州。南京。成都。昆明。香港。機翼摩擦雲彩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他的脖子冰涼一片。有被碾碎的快感。開始慢慢窒息。那張笑容無辜而綻放著不可一世的蒼涼美麗的臉龐。

她留在他最後一次離開的城市。記憶變得混沌不清。好像被水浸過已經有些發黃的老照片。夾雜著混亂的曖昧拼死綻放糾葛的姿態。長時間仰望天空。神情茫然而空洞。密密的劉海滑落兩旁。偶爾有黑色的大鳥從天際疾疾的掠過。劃出優美的弧線。最後變成一個黑點。再次舉起尖銳的刀。

【終】

決意嫁給第二個奪過她手中的刀的男子。婚禮前夜。穿上妖嬈的婚紗站在鏡子前面。依舊絕美而蒼白的面孔更加消瘦而沒有顏色。不帶一絲喜悅。突然想起8年前那高高的牆頭和隱匿的剋制。撥通那個封存已久的電話號碼。脆弱的心臟在一瞬間破裂。空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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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影舞者

一層層剝落糾纏的衣。赤裸著孩子似純潔的身體。垂下眼瞼。遮擋住綻放著藍色幽怨光芒的眼睛。顫抖的身體落滿狂亂的吻。撕裂的疼痛結束生生不息的追隨。落跑的新娘帶著絕望而純真身體。華麗而盛大地逃回8年以前。

膽戰心驚做他隱匿的情人。偶爾劃過一絲寂寞酸楚。骨折。落馬。離異。病痛。噩夢再次在他身邊不懷好意地肆無忌憚。一些陌生而熟悉的疼痛撲向他。胃部突兀地抽搐。無力地攤倒在床上。心臟迷離恍惚地跳動著。抓住一隻手。那張笑容無辜而綻放著不可一世蒼涼美麗的臉龐。有一種人是命中註定的剋星。招惹不得。

再次扔下她。決裂地逃離。我躲藏。你來找。像沒有盡頭的遊戲。

厚重的雲朵起伏迭蕩。被太陽光籠罩上一層閃亮的金邊。親切而詭異。偶爾透出些藍色來。帶著決裂的美麗。讓人恐慌。也許真該這樣掉下去。感受失重的墮落。她有些難過。低下頭。密集的劉海垂下來。頑固地蓋住光潔的額頭。眼神嶙峋。滑落一滴淚。只一滴。落入深谷。激不起任何漣漪。心破碎成片片。激烈地交戰。絕望並且疲憊。毫無痛感。只是短暫的反覆纏繞。然後掉頭就走。釋放決裂的殘忍。想逃離很遠。卻終究頓尋那蒼涼的腳步停停走走。或蝸居。或奔跑。梳理著8年來凌亂又支離破碎的記憶。停留在某個寂寞憂傷的懵懂秋季。不斷說服自己。接受半途而廢的宿命。

影舞者。

【初】

她出人意料地來。戴著驚心動魄的深藍色假髮。大大的墨鏡幾乎將那張精緻小巧的臉全部遮住。面板蒼白。有種病態的美。脫下黑色閃著亮片的吊帶裝。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