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精心的修葺,修葺後的美好衝擊著人眼,可要返璞歸真,幾乎是不可能的。”他慢慢將視線投放至她面上,拈起案上的冗葉餘花捏碎在指下:“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想再換回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35、朱顏
浴火鸞凰涅槃時
“換顏可不是那麼容易。”他說,“鳳凰涅槃,要先在熊熊烈火中自焚,焚成灰燼後才能獲得新生。其中痛苦,你可承受得住?”
鄭媱篤定點頭。。。。。。
“那好。。。。。。”
他按住她的肩糾正她的坐姿,讓她放鬆地坐下。自己慢慢蹲下身來,陡然屈膝跪在了地上。
鄭媱一驚,急道:“你跪在地上做什麼?”
他笑得眉眼彎彎,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為你換顏,豈不是使你不孝?我覺得對不住你,所以要給你跪下。”
鄭媱知道他是在風趣地玩笑,想了想,許是因為他個頭太大,站著費力氣,又因要移動,坐著不便又太遠,但跪著在地上移來移去的姿態著實太奇怪了。
他一隻手託在她鬢側和耳後,另一隻手拿了一隻類似畫筆的東西,一筆一筆地在她眼角附近勾勒,鄭媱閉著眼睫,睫毛不停翻卷顫動。
“眼睫倒挺長。”他描完了左邊的眼角,又去畫右邊的眼角。清晰地看見她右眼旁有顆不易察覺的黑點時,一邊描畫一邊問她:“咦?傳言說眼旁有顆淚痣的人愛哭,可是當你特別害怕的時候,我也沒見過你哭呢。”
鄭媱愣了愣,果決道:“我不愛哭,也不會哭了。”
他開始沉默,描完了眼又去畫眉,畫完了眉又去勾唇弧描鼻,完了拿來銅鏡遞給鄭媱:“你瞧瞧,修形後口鼻眼眉大概就成這樣了。
鄭媱接過銅鏡,看後大驚,他所用的似乎為一種熒色的染料,經他寥寥數筆一勾勒,五官變化雖不大,但她幾乎就以為是從鏡中看見了另外一個女人,驚訝地張了口。
“怎麼?”他轉動著手中的畫筆,仔細打量著她,道:“這就被自己驚豔到了?我還未開始幫你換呢。”
鄭媱恍惚道:“真的要變成這樣麼?”
“當然,”他說,“這樣那些只相皮囊的男人才會喜歡。”又望著她道:“也不知日後右相大人見了是心動多一些呢還是憤怒多一些,唉——我可是冒著被人日後拿刀架在脖子裡、丟掉生命的危險幫你,你真的忍心。。。。。。。”
鄭媱垂下眸子。
他端來煎好的藥汁:“喝了。” 鄭媱接過飲下後,他又拿來調好的藥泥在她臉上塗抹一層,在畫筆描繪的地方塗上另一種香氣刺鼻的藥泥,裹上一層薄如蟬翼的紗;再換另一種藥均勻地塗抹下一層,又裹上一層薄紗,如此反覆。。。。。。塗抹包裹一直到深夜,鄭媱只剩下一雙眨巴的眼睛。。。。。。。
半旬內,每時每刻鄭媱都覺得臉部如同火焰灼燒,起初像是小火炙烤,最後竟似火上澆了油,熊熊的火勢起來後直接環繞著臉部灼燒,疼痛越來越劇烈,疼到汗流浹背、夜不能寐。
他讓出了自己的床榻給她睡,自己睡地上,鄭媱卻疼得從床榻上翻滾著跌落在地上,搶著硬邦邦的地面掙扎,磕破了腦袋流出血來。
他將她打橫抱起,輕輕放回榻上,蓋好被褥,自己睡在床榻外沿,以防她滾下去。明明痛不欲生,她卻總是先咬緊牙關將呻|吟悶在口中,憋得滿臉通紅,渾身溼透了,覺得承受不住時才會翻滾著用頭搶打他物以轉移自己臉部的苦痛。
他不敢點她的睡穴,怕她疼得在昏睡中死亡無從知曉,但又實在不忍心,每每在她忍受不住時還是點了她的睡穴,叫她沉沉睡去。
如此,終於捱到疼痛漸消,紗布被解的一日。他將最後一層紗布輕輕拉起,看見如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