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足靴,望見一隻翡翠耳墜子,拾起來,耳墜子折出一圈綠色的光暈,那日從身後擁著她時,她戴得就是這隻耳墜。。。。。。
27、貴主
名花傾國兩相歡
長公主府
暖陽融融地照進水榭,微風中鼓動的紗幔若即若離地撩著丹墀,紗幔內建了一張鳳榻,長公主以手支額懶散地斜憑於上,五六個緋衣婢女圍繞著半跪於地,正用手中輕重相宜的力道為其案杌。因榻旁的玉蟾蜍口中緩緩傾吐的煙氣嫋嫋撲鼻,昏昏欲睡的長公主眉尖或顰或蹙,額間細碎的褶紋堆起:“都退下吧。”
小婢娥們輕手輕腳地起身,硿——玉蟾蜍陡然被其中一人不小心碰落在地。一眾小婢頓時面如死灰,全數匍匐跪地,冷汗涔涔如雨。
長公主僅掀了一線眼簾又快速闔上,口中慢條斯理地問:“是誰?”
知其性情乖張喜怒無常,被世人稱呼為“老妖怪”。眾人瑟瑟顫抖,因顧念著平日裡姐妹情誼,皆緘默不言,偶爾用眼神去窺看那不小心碰落玉蟾蜍香爐的小婢。
長公主又閉目催問:“是誰?自己站出來。”
那小婢猶猶豫豫地站了出來,戰戰兢兢道:“貴主,是,是奴婢。。。。。。奴婢該死,求貴主恕罪。。。。。。”
長公主嘴角躍出哂嘲的笑意,鼻端輕哼了一聲,陡然沉斂笑意:“拉下去,杖——斃——”
“貴主,貴主饒命,貴主饒命啊。。。。。。。”
兩名內侍當即上前,拖人出了水榭,徑直將人頭按在丹墀上,拿著數尺來長的棍棒直打得人皮開肉綻,小婢聲嘶力竭的呼救揪心斷腸,榻上的人絲毫不為所動。
血水濺上丹墀,與之渾然一色,屍體被拖走了,有人上前用水沖刷,濺了血汙的丹墀恢復如洗的潔淨,彷彿一切不曾發生過。
婢娥一個個心驚肉跳,此時但聽長公主透著春日倦怠的嗓音響起:“還跪著幹什麼?都起來吧。”
婢娥們這才軟著雙膝起身。
長公主也緩緩坐起了身,塗滿蔻丹的指甲搭在兩名婢娥細白的手腕,緩緩伸足下榻,兩名婢娥不迭俯身下腰,恭敬地拾起丹墀上的錦履恭敬地奉上,又有兩名婢娥接過小心翼翼地向那雙尊貴的玉足嫋娜著走去。
正穿錦履,又有一青衣婢娥來報:“貴主,照顧小娘子的婢女說,小娘子又哭著不肯吃喝了,奴婢們怎麼哄都哄不住她。”
長公主眉心一皺,伸手按揉著頭部的穴位,口氣十分慍怒:“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可算是把姊姊給哭來了。。。。。。。”
緋衣婢娥為她整理曳地的裙尾。
青衣婢娥立在水榭外,音聲怯怯地詢問:“貴主?”
長公主拂開紗幔從容踏出了水榭,一身深黑鑲金披帛翟鳥紋衣,行走時腰下白玉雙綬環動輒有聲,行至青衣婢娥身側,長公主眼內折射出尖銳的決絕,道:“不吃,那就什麼都別給她吃了,水也別給她喝,什麼時候不哭了,什麼時候想喝水了,什麼時候想進食了,讓她自己來求本宮。”
“是。”青衣婢娥告退之前,又道:“貴主,剛剛右相府來了信,申時,右相大人將來府與貴主晤面。。。。。。”
。。。。。。
日始西斜,曲伯堯如期而至,青衣婢娥領著他穿過蓊蓊鬱鬱的芳苑,來到牡丹園中的雅軒。長公主正端坐在石几後,微微闔目垂首品茗,似乎已經候他多時,斜暉脈脈照在她指甲上的蔻丹,熾烈得恍如流淌的鮮血。
曲伯堯立在軒外,朝軒中人恭敬一揖:“見過貴主。”
長公主無視眼前玉帶華冠的男子,伸手提起紫砂玉壺,緩緩傾了壺嘴,沸水落入對座杯中,杯中是上好的“武夷水仙”,葉尖褶皺如蜻蜓首,葉緣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