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令制止,其被多個橘子砸倒在地,眾人安撫家琪的情緒,鼓勵她講吓去……)那個高傲的收藏家受到了小姑父的拒絕,認為自己受到侮辱,揚言要讓小姑父滾出書畫界,但小姑父並未因此妥協。因為這位收藏家在業內很有身份,所以這件事引發的後果是,沒有畫廊再敢賣小姑父的畫,他一下子落回了原點。
這件事小姑父從來沒有後悔過,我的家人也都很受感動,催促他們在秋天裡立即完婚,以小姑父的藝術水平,他們完全可以在婚後去另一個城市發展。
夏天快結束的時候,一個快下雨的黃昏,我去奶奶家附近的商店買東西,在街邊的一輛車上,我看到了我的小姑。那是一輛很豪華的轎車,小姑正從車上下來,不,基本是從車上衝下來,我急忙趕過去把她扶住,她拉住我往家的方向走,我一聲不吭地跟著她,走過家門她也沒有停下,繼續往前走。此時天已經漸漸陰下來,天氣預報說傍晚有大到暴雨,她慢慢停下來,前面是一片街旁綠地,她緊緊攥著我的手,我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她用一種憔悴的,不,絕望的,不不,可以說是已死的神情,用那麼一種神情對我說:“我要和你小姑父結婚了。”
我有一絲欣喜,但又不忍心看她現在的樣子,那個時候雨開始落下來,風很大很涼。
“家琪,你知道嗎,他在西湖附近有一處房子,我們曾經說好後半生在那裡度過的,他說過願意看我畫畫,雖然他不會畫……他還說,他還說,我們來生再……如果有來生的話……”雨來得很猛很急,雨水模糊了我們的視線,小姑幾乎站不穩,她踉蹌地扶著我,不斷重複著顛三倒四的話,基本上就是來生一定要和那個人一起,看來剛才她和那個人,那個開豪車的人,做了最後的訣別。
“他基本已經要完成離婚,什麼財產他都不要,只要西湖的房產,可是……我變卦了!家琪,我恨我自己!”我不能理解愛情這東西能把一個樂觀向上的人變成這副樣子,她繼續說著來世的話,我在雨裡攙扶著她,後來基本上是揹著她了,她已經沒有力氣走路。我咬牙揹著她,聽她說著今生和來世,突然有些害怕,我怕小姑就此死了,我感覺她當時已經死了,就跟死了差不多。
我們回去後,小姑就病倒了,在醫院裡昏昏迷迷地躺了半個月,才漸漸地康復起來,雖然人瘦了很多,但是精神卻很好。
我對她的變化很驚訝,她迫不及待地出院,然後開始興高采烈為婚禮做準備,去挑婚紗,去拍結婚照,和小姑父計劃去西藏的路線,他們決定開著越野車去西藏旅行。對了,小姑父因禍得福,他拒絕那位收藏家的事情,轟動了書畫界,並很快得到一位德高望重的畫家的器重,成為了那位畫家的關門弟子。總之,他們都在朝好的地方邁進,當然也包括他們的婚事。
在幫著小姑準備婚禮的過程中,我始終不敢問她另外的那個人,我只是暗暗觀察她,我感覺她並不是強顏歡笑,她是發自內心的幸福。那個人,似乎被她忘記了,怎麼會呢,難道她的那場大病奪取了關於那個人的記憶?終於,我忍不住問了她,就在她興致勃勃和我談起他們的旅行線路的時候,我忍不住問她:“西湖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22話:圍爐夜話(4)
她被我打斷有些不悅:“什麼西湖?我要去的是西藏!”
“西湖還打算去嗎?”
“我一直不喜歡小風小景,你是知道的。”她說。
我真是懷疑,那些事情,關於那個人,都是我的幻覺。
不過,她那陣子的那些衣服還在,那些不屬於她氣質的精緻的衣服,她選了一些送給了我,另外的一些送給了朋友——“真是稀罕,那時候的眼光,花那麼多錢買這些衣服幹什麼。”她說。她重新穿起了牛仔襯衣,用黑油彩畫著某些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