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清楚遊蕩了多久,走到了一家通宵飾品店外。
隔著塑膠擋風門簾,聽見有人滋哇亂叫:「疼疼疼!你輕點啊——」
白芷轉頭朝裡看,才發現是個小妹妹在打耳洞。
阿姨掰著小妹妹腦袋叫她照鏡子:「快看看,漂亮嗎?」
小妹妹臭美地偏頭,嘴角笑意壓不住:「還好。」
「哎喲你真是」阿姨笑著,一轉頭,看見進門的白芷,笑意更甚,「要買東西嗎?」
白芷搖搖頭:「不。」
頓了頓,指指她手裡的耳釘槍,「我打耳洞。」
阿姨順著她指的方向往自己手裡看,立即哈哈笑起來:「好好好,你過來坐著,我剛好給她打完耳洞。」
小妹妹起身給她讓位置,「那我先走了啊阿姨。」
「好。」
白芷過去坐下,阿姨端了一盒耳釘出來讓她選:「你看你喜歡哪個,我直接打上去。」
白芷隨手選了一對假水鑽耳釘:「就這個好了。」
「好嘞!」
阿姨一通操作,耳釘槍壓在她耳垂,對著鏡子裡的她說:「那我要打了?」
白芷雙手抓住椅子扶手:「嗯。」
一聲悶響,耳垂傳來劇烈的疼痛。
金屬穿過□□,發緊,擠壓,疼。
阿姨又給她打另一隻耳洞。
和先前一樣,很疼,白芷抓著椅子扶手的手指都泛白。
最後阿姨像剛剛掰著小妹妹腦袋那樣掰著她腦袋問:「看看,好看嗎?」
說完,又自我肯定:「你長得這麼好看,配上這耳釘,就更好看。」
白芷笑了笑,沒說話,付了錢離開。
耳垂有些火辣辣的疼,似乎還在發熱。
她伸手摸了摸,耳釘穿過了耳朵,在後面留出一截硬硬的金屬棍子。
竟然,就這麼穿過了耳垂。
她想起自己之前紋身後被傅玄西發現時憤怒的表情和語氣。
他還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既然不能同父母商量,至少也和他說說。
她曾怕每次都要人尋耳夾麻煩,說要不打個耳洞算了,他卻堅持不讓,只為了保持她的髮膚完整。
也不知,他看見自己在耳朵上打了兩個洞,會是什麼反應。
白芷低頭笑,笑著笑著眼睛裡就一陣酸澀。
又想起離開的時候,她讓他親手取下那對珍珠耳夾。
他是那樣聰明,竟然一下就猜到了她的用意。
只看見那珍珠,就能想到《節婦吟》。
就能,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
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
感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
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裡。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擬同生死。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就能,領悟到,她想讓他誤會的意思——
我從未愛過你,只因為早有所愛。
我所做的一切,皆因感念你用情至深。
如今還你明珠,情意一筆勾銷,只恨遇不逢時。
像他那樣高傲的天之驕子,又怎能忍受這些。
只怕是,從此後,恨不得與她相忘於江湖。
從未,從未見過。
只有她自己。
真實地感受著這痛處,這叫人無法忽視的痛楚。
第42章 亂人心智 那就是個狠心絕情的小白眼狼
夜裡一個人實在沒什麼好逛的的。
白芷打完耳洞後, 出來發現自己不知走到了哪兒,還打了輛車才回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