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火苗使得這個暫時棲身的山洞有了一絲溫暖,畢竟已經是秋天,沒有了陽光的照耀,深山就不可避免的充滿冰冷。漪房小心翼翼的護住這得來不易的星火,耐心的一點點增添乾草斷枝,生怕一不小心就前功盡棄,又得費時費力的鑽木取火。她不要緊,可是已經身受重傷的青寧卻經不起寒冷,雖然她知道光靠這火的微弱溫度和墊在身下臨時找來的枯草根本提供不了多大的溫暖。
“好冷。”昏迷著的人狼狽的躺在不遠處的地上,輕聲抱怨,努力的蜷縮自己,妄圖得到些許溫暖,卻是徒然,反而使自己的玉臂更大程度的裸露在空氣中。
“傻瓜。”漪房扔下撥火棍,毫無避忌的席地而坐,雖然有些許枯草墊著,落座時仍覺得有些寒氣逼人。靜靜的看著昏迷著的人,漪房突然覺得莫名的幸福。曾經渴求過的那種幸福----在睡夢中醒來時,身邊是深愛的人,那種閉著眼睛也會微笑的幸福。可是,一入宮門,半夜驚醒時身邊空空蕩蕩,全世界都沉寂在黑暗中,好像世界上只剩她一個人,被遺棄,被隔離在別人觸不到的世界。就算身邊躺著獨寵於她的代王,心裡也是空曠異常,雖然知道代王的欣賞與寵愛,也沒辦法說服自己知足的去享受那人人羨慕的幸福。她知道或許是自己苛求的太多。但是,現在,在這個簡陋的山洞中,只是看著她就會使自己莫名的心跳,只是看著她微皺的眉頭就會心疼,只是想這樣看著她一直一直下去。
“冷~~”那人又不老實的用力蜷曲身體。漪房秀眉微蹙,條件反射的解開腰帶,想脫下自己的紅色深衣蓋在青寧身上替她禦寒,卻在碰到微微顫抖的身體時改變了主意。微微用力,儘量不打擾到傷人休息,漪房讓青寧靠進自己的懷裡,緊緊的擁著,彷彿一放手,她就會消逝,就像以前一樣幾個起落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抱著她,她就不會太冷吧。
眉如遠山秀,口若含朱丹,如雪肌膚吹彈可破,卻不似自己的嬌弱,反而有著男子般的英氣逼人。雖說連愛都說過,可漪房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仔細打量青寧,感受著她的呼吸,不自覺沿著視線拿手親描她的輪廓,溫熱的手指慢慢的描繪她的輪廓,從眉到眼,然後劃過臉龐,細細的刻畫,慢的像是要刻在心裡一樣,潮溼的熱空氣噴在青寧的臉上,手指停留在紅潤的嘴唇上。“薄唇薄唇。”
“啊!”手指被人含進嘴裡輕咬,漪房不防輕聲尖叫,臉頰上卻浮現兩團可疑的紅暈,發現懷中人已經甦醒正玩起嘴角習慣性的戲謔微笑,心裡又是一陣狂喜。
“看的這麼入迷,我有這麼好看嗎?”雖然剛醒,但還是不妨礙青寧想逗弄漪房的心情。比起攻於心計時的淡定典雅,她還是喜歡她的臉紅慌亂。
“謝謝。”收起那抹戲謔,在被漪房推開之前,青寧抬手摟住束素,埋首於她的頸間,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
“嗯。”漪房任由她抱著,等待著下文。
“我每次受傷生病總是想有人能抱著我,好讓我安心,可是這從小到大都是奢求。開始是她們都不稀罕我,後來是都怕我。都不敢接近我。呵呵。”越埋越深的頭使得漪房看不見青寧此時的表情,但是自嘲的語氣卻使她想起不久前的眼淚,那一夜,她也是這般孤立無助。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沉悶,不由得收緊的懷抱。
“還沒為你跳過舞吧?想看嗎?”氣氛沒來由的沉悶,漪房想起小時候自己不開心,母親就會跳舞,自己的心情就會變的晴朗。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
登白薠兮騁望,與佳期兮夕張。
鳥何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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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湘夫人》從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