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仲霆幫他訂了餐廳,下午逛完療養院就能直接和夏暘過去吃飯。
夏暘有些心虛地接過健胃消食片,掰下一片放入口中,沒敢將自己心中所想告訴他,而是隨意扯了個話題道:「不知道故地重遊能不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顧泊川聽罷眼底笑意加深,「想不想得起來都沒關係,這麼多年過去,那裡變化也挺大的。」
夏暘點點頭。
都過去十多年了,肯定早就不是以前的樣子了。
「不用擔心,就當隨便看看。」顧泊川又道。
「好。」夏暘目光落到窗外。
車開的速度不慢,沒一會兒便能依稀看見療養院建築的影子了,相比較福利院,這裡的環境要幽靜許多,有山有水,遠離鬧市的緣故空氣也格外新鮮。
很快,車子便抵達了療養院的門口,登記之後駛了進去。
春天正是花開的時候,剛下車夏暘便聞到了淡淡的花草香味。
這裡的綠化要比福利院多太多,靠山靠水,春的氣息也更濃鬱一些。
夏暘環視一圈,並沒有看見向日葵的影子。
也是,現在是春天,就算播種了向日葵也是開不了花的,得等到夏天才行。
「這裡每年都會換一種新的花種,會徵集所有人的意見,應該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種過向日葵了。」顧泊川突然開口。
夏暘的目光被他吸引。
迎上他的視線,顧泊川笑著繼續解釋道:「我來的那一年正巧種的是向日葵,炒出來的葵花籽很好吃,你很喜歡,第二年大家都跟著你繼續選擇了種向日葵,所以那幾年都種向日葵。」
夏暘不知道還有這麼多的故事,聽得不覺入了迷,鬼使神差地想到什麼,下意識開口:「顧先生是那個時候喜歡上向日葵的嗎?」
顧泊川沒料到他會問這樣一個問題,但還是微微頷首,十分誠實地回答道:「被這種花治癒了。」
花是藉口。
眼前的人才是。
夏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個時候顧先生剛經歷過那樣的絕望,來到這裡休養,被經常看見的東西治癒也是正常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向日葵的,好像從有記憶起就很喜歡了。
當然——這裡的有記憶起指的是高燒之後,高燒之前的記憶全都被他給忘光了。
這般看來應該也是那個時候和顧先生一起喜歡上的,不然也不會那幾年都因為他種植向日葵了。
療養院這個點大多數人也在午休,十分安靜,顧泊川婉拒了這裡工作人員的隨行,只想和夏暘兩個人隨意逛逛。
秦管家不知什麼時候也找了個藉口和保鏢離開了,說是去另一邊的菜園看看,看這裡的老頭老太太們都種了些什麼菜。
夏暘突然想到了家裡的小花園。
原本是與顧先生約好下週一起播種那些向日葵種子的。
今天是週六,距離下週也沒有幾天了,顧先生的手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最近傷口正在掉疤,每天都會塗祛疤的藥。
原本再過兩天就能和顧先生一起播種向日葵了,但想起今晚的「戲」,夏暘在心底默默祈禱一切順利。
畢竟刺激治療風險很大,一切都是未知的。
希望下週能夠順利與顧先生播種向日葵種子。
走著走著,視野裡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又想起什麼嗎?」顧泊川突然仰頭看向他。
夏暘搖搖頭。
他的童年很快樂,快樂到無風無波,很幸福,但與此同時一點記憶點都沒有,這麼多年那段被他遺忘的回憶都沒有「找」過他。
踏入療養院他會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