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沒錯,小子。”離得最近的一座骯髒的帳篷裡走出幾個人,為首一人的穿著裝備稍微好些,其餘眾人則衣衫襤褸,“所以要想打這兒過去,你得先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如果沒有,”他那隻完整的眼睛不懷好意地看著凡妮莎,“就把你的妞兒獻給我們樂一樂吧。”他身後的隨從附和著笑起來,手中的武器紛紛亮了出來。
公主打量著他們手中拿的乾草叉和釘頭錘,“就憑你們幾個?”她無聊地用手指卷著自己的髮捲,斜眼對公爵說道,“我們還要過多少道這樣的關卡,難道你要聖光來對付他們嗎?”
穆頓從馬上跳下來,手中的淬魔銀斧閃著寒光。
“幹掉他!”有人喊,“他只有一個人!”
“來啊!”公爵咆哮著回應。“有種就來殺我。”
帳篷裡的人從四面八方圍上來,寒鐵在手,但眼神慌張,凡妮莎品嚐得到他們濃烈的恐懼。矮人公爵左衝右突,砍下第一個人的手臂,劈穿第二個人的肩膀,第三個人將斧子劈進穆頓鬆軟的松木盾裡,而他反手將盾牌砸到那笨蛋的臉上,將其撞翻,然後趁其試圖站起來時猛下殺招。他正奮力將斧子從死人肋骨間拔出,一支長矛戳進他肩胛骨之間,感覺像被人拍了一下後背。
凡妮莎驚撥出聲,穆頓回身砍向長矛兵的腦袋,鋼鐵劈開頭盔、頭髮和顱骨,手上一陣酥麻。那人略微搖晃了片刻,等公爵抽回斧子,屍體便四仰八叉跌倒在泥地上,看上去更像是醉酒,而不是死了。
“幹得好!”一個粗嘎高亢的聲音讚美道。
眾人的目光同時凝滯,不由停下了手中動作。
那聲音!凡妮莎心中猛地一震,認命地閉上眼睛,該來的總是會來——“索蘭達。”
果然,盛夏之國的大公主鼓著掌從人群中走出來。“好久不見了,我的好妹妹。”
這回,輪到矮人公爵驚訝了,“你們,你們是親姐妹?!”
“我曾懷疑過克里昂,但沒想到會是你。”凡妮莎沒有理會穆頓,他提供的線索中接頭人一直是蒙面男子,因此在最初,自己的懷疑物件也一直放在泰倫斯和克里昂兩人身上。“看來你在烈炎之國的這段日子裡學乖了。”
“哼,那都是拜你所賜!”索蘭達惡狠狠地瞪著妹妹。她再也不必裝成混入血蘭衛的女鬥士,臉上早又恢復了傲岸狠辣的表情,她身上多了傷痕,但筋肉更加矯健,露出護甲的面板有如太陽底下的岩石,在哈肯島,每個人的裝備都來自被自己殺死的對手。裝備越精良,就代表著武力地位越高。索蘭達向以勇武著稱,她的戰甲也格外惹人側目。釉彩鐵甲、鍍金圓頭的砂騎彎刀、古納斯克匕首、斑紋虎皮、翡翠獅身蠍尾獸頭盔、還有一張鑲著黑曜石的鹿筋鐵胎弓。
凡妮莎認得那張弓。她的瞳孔像遇到了正午的陽光一樣猛地收縮,但臉上仍不動聲色,“我真不明白,你大費周章地把我騙到這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要知道,我們的國家正處於內憂外患的邊緣。如果你想奪回王位,拜託你用實際行動證明你有作女王的能力;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命,”凡妮莎苦笑一聲,看了看身邊的穆頓,“直接下命令就行。”反正我還會回來,公主想。
“事情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傻瓜。”索蘭達對穆頓揚了揚下巴,“把她帶進我的大帳。”
“等一等,”穆頓叫停,“我要見我的母親。”
“你確定這是個好時機?如果我沒猜錯,”凡妮莎搖頭道,“你的母親現在正在烈炎之國的地牢裡接受熔岩的炙烤。”
“你還真是什麼都知道。”索蘭達瞪了妹妹一眼,有人上前把他們拽進一座白色的帳篷,它在其他帳篷裡格外顯眼,尖頂上立著五彩精靈之羽,羽根處插著三顆剪去下顎的人頭骨,看個頭兒大小,那應該屬於此前帳篷的